郑致佑只好点头,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
李石也看向李江苏文,从马车上拿下食盒,手摸了摸,见还温热,就倒了四碗汤水给他们,“这是媛媛和桃子熬的,赶紧喝了吧。”这是他特意去抓了药材和买了一些食材回来让媛媛和桃子熬的,就是担心四人出了考场身体虚弱。
几人感激的一笑,接过来一饮而尽,一股暖气就从胸腹中上升,四人头脑一清,感觉满身的沉重感去了一些,李登才就感叹,“李大哥的医术这样好了,只是一碗汤我就感觉活过来了。”
李石不由笑开,“既如此,回了钱塘不要忘了帮我多多宣传。”
李登才脸一红,连忙点头应下。
李石不过是玩笑,见他如此,倒是有些楞。
苏文见状就翻了一个白眼,大爪子拍了他一下,实在是太丢脸了,都不好意思说他认识他。
“好了,我们回去吧。”
几人扶着四人慢慢的挤了出去,马车停在路口处,钱舅舅正担心的在马车前走来走去,赖五也伸长了脖子看,见钱舅舅这样着急,赖五就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几个孩子都身强力壮的,估计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可刚才怎么有人被拉出来?别是里面出了什么事吧?”
“这倒不至于,天子脚下,谁敢在考区里面胡闹?”赖五眼底发沉,脸上却笑眯眯的道:“衙役不是说了吗?是那两个考生觉得考试无望,疯魔了才这样的,而且,我看他们年纪也不小了,估计也是受不了那个打击吧。”
钱舅舅点头,想到李江和苏文年纪都还小,就算这次考不上,再多考几次也就行了,顿时心情好了些。
六个人挤出来,赖家的下人和郑家的下人忙上前接住人,钱舅舅看着苏文肥嘟嘟的婴儿脸瘦了一圈,就有些心疼的道:“怎么才进去三天就变成这样了?”
苏文就嘟着嘴抱怨道:“舅舅你是没进去过,不知道里面有多惨,考棚里的那张床这么小,加上还要留出一角来给我们活动,我晚上睡觉都是卷着身子睡的,那考棚上头漏了好几个洞,亏得这三天都没下雨,不然我们死定了。”
“……有一些考生不会做饭,做出来的东西不是生的就是放多了水,菜更不用说了,也难得有不少人来之前都找好了人做好干粮带来,不然没有累死在里面,也会饿死在里面。只是他们好受了,但生的火烟火缭绕的,把我的眼睛都熏疼了。”
钱舅舅更加心疼了。
李江瞥了他一眼,闭上眼睛坐在车厢里,只当没听见。
李石失笑的摇头,也支起了耳朵听苏文说里面的趣事,心里那股潜藏的惋惜好像就随着苏文的诉说远去,直到消失不见。
郑致佑则带着郑致德和李登才直接告辞回了郑家。
郑致德梳洗了一番,又吃了一点东西,顾不上休息,急忙去书房找大哥。
郑致佑沉着脸坐在书桌后面,看向脸上疲惫的弟弟,叹道:“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事我知道了,会和皇上说一声的。”
郑致德勉强清醒的点头,“那大哥我先走了。”
郑致佑更加的心疼,郑家没有纳妾的传统,所以他们郑家就只有两个儿子,和前面几代的相比,实在是少得多,也因此,在弟弟表示不喜欢武艺,想要读书时,一向要求子弟习武上战场的父亲才会默认了弟弟的做法,甚至一直纵容着他自己玩自己的。
而他从小也被母亲教的要承担起家族的重任,友爱兄弟,可现在……郑致佑垂下眼睛,他一向捧在手心的弟弟竟然已经开始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了,本来应该高兴的郑致佑却觉得心又酸又疼,对于已经覆灭的吴家更是恼恨。
从吴家开始,郑家就开始正式站在皇上这边,因为只有跟着皇上,郑家才有出头之日。
想到那些人如此不给皇上面子,郑致佑有些头疼的扶额,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见到皇上完全掌控朝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