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依靠着苏家富足的生活,将自己的儿子抚养长大,虽然三代之内不能出仕,但做一个富家翁完全不是问题。
要么等过几年这些事情淡了,可以说一门低一些的亲事。
苏延年脸色阴沉的看着哭倒在他怀里的方姨娘,神色莫测。
方姨娘被看得浑身一寒,但想到现今娘家的情况,还是忍不住的抓住他的手,“表哥,你说怎么办啊?我爹年纪大了,怎么能呆在牢里呢?你和大少爷说说,让他帮他舅姥爷求个情。”
苏延年闭了闭眼,手上紧紧的握住方姨娘的手,艰涩道:“你以为我说了,他就会答应?”
方姨娘脸色微变,“可您是他父亲啊!”
苏延年冷哼一声,“那个逆子,能对父亲下毒的逆子,会听我的?!”他眼里迸射出寒光,他内心深处知道,若不是苏定下药让他昏迷大半个月,只怕他现在的下场就和方家一样,可他就是不愿承认。
他是苏定的老子,可父亲和族里的几位长辈都说苏定比他强,父亲甚至还隐隐透出让他早点让位给苏定的意思。
凭什么?他明明给他下了毒,偏他还得感激他,还不能有意思怨怪。
苏延年脸上有些扭曲,看向陪他吃了半辈子苦的表妹,问道:“道儿呢?”
方姨娘手一顿,低下头,“他听说你这几日吃不下饭,出去帮你搜罗一些东西,说要孝敬你。”
苏延年就叹了一口气,“难为他了,你叫他不用费心了,家里库房东西这么多,难道不能在里面找?我现在还是苏家的家主第一顺位继承人,这些东西还是能要的。”
方姨娘就强笑两声。
当初吴安易为了蒙骗木兰,叫人将苏道带去,只是人还没到,吴家就被围了,但是那孩子吓坏了,如今还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生怕官兵什么时候将他当做吴家的谋逆抓起来。
方姨娘也有些担心,她知道,苏道不喜欢他们,甚至是讨厌他们,苏道要是出事,他可不会像对苏延年一样帮苏道。
而且,苏延年在房间里养伤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老太爷想将家主之位直接传给苏定,钱塘的几位族中的前辈已经到了京城。
等苏延年痊愈出去,这家主之位就该换了。
方姨娘不是没动过心思,但现在苏延年被罢官,他能逃过一劫,还是当今看在苏定的面子上,若是贸然和苏定对上,他要是真的发了狠,苏延年完了,他们母子两个也完了。
如今在苏家,她和儿子的依靠就只有苏延年,就连姑母也没办法。
苏老太爷要将家主之位直接传给苏定,苏延年还被蒙在鼓里,第一个反对的就只剩下苏家的老太太和太夫人了。
自己的儿子做家主和孙子做家主是不一样的,更何况,这个孙子还一直不得她的喜欢。
而反应最激烈的却是太夫人了。
太夫人一生有三个嫡子,嫡长子继承了苏家,她最疼爱的却是嫡幼子。
曾孙辈的,自然最喜欢的也是三房的苏翔。而苏翔是被苏定废的,先前她不是没闹过,最后停下,也不过是念着来日方长,可如今算是怎么回事?
直接饶过老子将家主之位给儿子?
苏老太爷却不太在意母亲的想法,他虽然孝顺,但如今情势所逼,苏家也只有苏定和苏可还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若是再这样拖拖拉拉,苏家只怕真的就只有毁灭一途。
所以他力排众议,将家主之位直接给了苏定。
等苏延年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多月后的除夕了。
这是他感觉最冰冷的一个除夕,却是木兰他们最开心的一个除夕。
赖五找到了,木兰有了身孕,全家团聚,甚至苏定都能找世界来陪他们吃了一顿午饭。
到现在,李江和苏文等都算接受了苏定,但对苏可和苏乐都还算不上多友好,但也不会给脸色给他们看就是了。
因为是除夕,赖五也放了三天假,早早的就回来,木兰给他们每人做了一件衣服,赖五抚摸着新衣服叹道:“这却是我这些年穿的第一件亲人做的衣服。”
“赖五叔要是喜欢,以后我再给你做就是了。”木兰拿出两个皮手套,递给赖五,“这是我用库房里的皮子做的,我看赖五叔手上有冻伤的痕迹,外出的时候不如戴上,好歹能防寒。”
赖五看了又看,又套在手上试了试,笑道:“这东西好,以后就是骑马也能戴。”大冬天的裸手握马鞭马绳什么的最冷了。
见李江等也都有,就蹙眉道:“这些东西以后你叫下人们做就是了,你怀着身孕,可不能劳累。”
“我又不需要干什么活,不过是坐着做一些针线罢了。”
赖五想想也是,这世上的女人哪里就这么虚弱了,他娘怀他的时候,七八个月了照样下地干活。
他左右看看,见李石不在,难免好奇,“李石那小子又去医圣堂了?”
木兰点头。
医圣堂类似于国家医学院的存在,全国各地优秀的大夫集中于此,考试通过后可入太医院任职。
李石虽然没有进入太医院的心,却不愿意放弃在京城学习的机会,所以木兰的胎稳之后他每天都会去医圣堂与里面的大夫探讨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