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钱氏眼睛发亮,“真的?小李相公真的说了要送人?”
木兰点头,“到下午我们回来时就放在家门口,到时还没来得及买对联的人家可以去拿一副回去。”木兰并没有强调每个人只能拿一副,只是淡淡的说“可以去拿一副”。
这一句并没有进何钱氏的心里,她满满的都是下午要去快些,好多拿几副对联,若是能拿到集市上去卖,那岂不是赚了一笔?
跟在何钱氏身后听了一耳朵的何陈氏何王氏也不约而同的起了这个心思。
当下何钱氏就开口笑道:“可巧我家也没来得及买对联呢,我下午可得去早一些,不然可就抢不到小李相公的对联了,我听说小李相公的字写得很好呢。“
木兰是想通过何钱氏将这件事传出去,也免得下午回来他们还要满村跑一趟不过看支起耳朵听他们说话的村民,木兰觉得就算何钱氏出于私心没告诉别人也不用担心村里人不知道了,在场的人可不少,总会有人传出去的。
李石瞥了她一眼,知道她还怨怪上次何家三兄弟说的那些话,轻笑了一声,开口道:“只是因为对联少,规定了每家只许取一副,不然以我们两家的交情一定给何三婶多一些。”
何家三位婶子脸上顿时都有些僵硬。
苏文在一旁瞥了他们一眼,状似天真的道:“姐夫,哪家对联不是只贴一副啊。”
何钱氏僵硬的笑道:“阿文年纪还小,怕是不知道吧,除了大门那儿,一般其他屋门也要贴对联的。”
苏文就惊奇道:“这个我却是不知,我从小到大只见父亲贴过大门,没见他们连房门口也要贴的呀,那岂不是连牛棚鸡舍也要贴?何三婶,那你们家每年买对联就不知要花多少钱了。”
李石在一边正经的教训苏文,“这可能是府城的习俗了,以后不用如此大惊小怪的。”
苏文忙应教。
俩人三言两语就将何钱氏的那番话揭过去了,何家三位婶子见他们不应承什么,正要再要说什么,旁边的人就嗤笑一声,有些讥讽的看着她们。
到底还不如丈夫厚脸皮,三人同时沉默下来,扯了一个笑找借口离开了。
当下跟在木兰几人身旁的人也离开了,他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也实在不必在这里等着了。
木兰他们这次要买的东西很多,祭祖需要的鞭炮,鸡以及酒,过年做新衣服的布料,糖饼,最大的开销还是粮食,这些都要买。
因为快要过年,李石难得的大方一回,和木兰领着四个小的去下了一趟馆子,回去的时候每个人身上都带了东西,木兰就和李石推着满满的手推车回去。
大门面前聚了不少人,大家都笑容满面的和李石木兰打招呼,李石含着笑容走过去,温润的道:“诸位乡亲稍待片刻,小子这就将对联取出来。”
早上的时候,李石已经将牌子写好,而对联本来就是分好的,只要拿出三张凳子放好就可以了。
李江扛了三张凳子出去,苏文就和李石一起拿了对联和牌子,木兰则将年货规整好。
李石见来的人并不多,稍稍松了一口气,“这对联分为三种,乡亲们看喜欢哪一种就排在前面,我们给你们拿。”
到了二十八,该买的年货也都该买完了,毕竟村里的其他人家不像木兰他们一样专等着结账好确定今年的盈亏状况,之所以等到现在还没买对联,一是有人猜出李石的对联怕卖不完,到时免不了低价处理;二是有的人家的确困难,抱着到头买残缺便宜的对联对付过去,就算鸣凤村整体的情况较好,但不代表就没有穷人,在鸣凤村,还有好几家穷得连衣服都是轮流穿着的;三则是有人抱着和何家一样的心思,想着到时都是卖不出去的,借着邻里的面子白要一份。
现在李石将规矩写出来,倒让他们不好开口了,毕竟这么多人看着。
何大皱着眉头上前挑拣了一副最好的对联,何三则狠狠地瞪了李石一眼,苏文在一旁见了恼怒,白给他的,不仅不落好,还落不是了。
李江则轻蔑的看了何家三兄弟一眼,并不言语,大哥从没将何家人放在眼里过,他们何必去跟这样的人置气?
何大郎将对联拿回去扔给何陈氏,“收好来,三十的时候再贴。”
何陈氏连忙接住,生怕弄坏了,见何大郎这样乱扔,就有些生气,“这可是二十文钱呢,你也不小心些。”
何大郎就突然跳起来,大吼道:“二十文钱?你花的?”
何陈氏吓了一跳,生怕何大郎冲她挥拳头,躲到一边,辩道:“就是不用花钱,它在外头也是卖这个价,总要小心一些。”
“我呸!拿别人不要的东西做人情,也亏得他们想的出来,既然这样大方,怎么一家只给一副?有本事放在门口任我们拿啊!”
何陈氏皱眉,知道丈夫眼红的毛病又犯了,不再与他言语,拿着对联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