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一个个心花怒放,在心里对二小姐感恩戴德,说难怪一早上就听见外面喜鹊叽叽喳喳叫呢,原来是好事将近啊!
将军夫人秦雪茹也是春光满面的,从宫里面出来,眼睛都要长到头顶上了。
别人见了她也都礼让三分,谁让这是太子未来的丈母娘呢?
全将军府上下,唯独一个人对秦雪茹没有好脸色,也就唯独那一个人敢对秦雪茹没有好脸色。
“老爷!我们若汐终于飞上枝头变凤凰了,难道您不高兴吗?”秦雪茹一进门就立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这话她今天都不知道已经说了多少遍了,可是说多少遍都不觉得腻啊。
越说她越顺口,越说越觉得高兴!
云净流抬头冷冷地看了一眼,“你既然进宫,为什么不顺便帮清浅求求情?你应该见到太子殿下了吧,现在清浅的案子就是交给太子殿下在办啊!”
“哎哟老爷~”秦雪茹立刻捂住胸口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您开什么玩笑啊,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哪里适合提起大小姐啊,别人不提我们都该谢天谢地了,老爷您还要我主动提起,那不是成心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清浅怎么说也是我云家的嫡女!怎么就不能提她了!”
“老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和我们云家早就没有关系了,老爷您还非要把这脏水往自个儿身上揽,这叫什么事啊?”
“你住口!”
秦雪茹一惊,差点跳起来,巴巴地看着云净流,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敢再说出来。
“你不去求情,我去!我根本不相信清浅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云净流言罢一甩袖子抽身离开。
“老爷!老爷您去不了的,皇上现在正卧床养病,谁都不见!”
眼看着已经快到门口的云净流脚步一顿,那气愤又不甘的样子,秦雪茹心中得意又解气。
你怎么就那么相信云清浅那个小贱人啊?明明有个更有出息的女儿都要当太子妃了!
冥顽不灵,不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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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忽然开始忙碌了起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太子的婚事非常仓促,居然一下就定在了三天以后。
钦天监说这是今年最后一个好日子,否则就要等到来年了。
皇后娘娘说等不了那么久了,要急着给宫里添一添喜气,就三天之后吧。
于是整个宫里都手忙脚乱了起来。
毕竟是太子殿下的婚礼,即便仓促也不能马虎,该有的一样不能少。
一忙起来,难免有些地方就疏忽了。
比如……
养心殿是皇帝养病的地方,还未靠近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巍峨古朴的建筑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沉静而庄严。
先前湛北辰照料皇帝的时候,这里一直守卫森严,连太子都靠近不了,现在物是人非,整个皇宫都围绕着太子的婚礼转了,连严密的守卫都松懈了。
现在适逢换岗时间,前一波的守卫已经撤下了,而后一波的守卫还没有来。
一道纤细的黑影一晃,推开殿门闪身了进去,眨眼之间房门合上,一切就像是阳光下的一场幻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咳咳……咳咳咳……水……”
昏暗的养心殿,隔着重重帷幔传来一声声微弱的咳嗽声,袅袅龙涎香混合着中药的味道,没病的人闻了都觉得一身的病气。
云清浅走了几步,翻起桌上扣着的茶杯到了杯水,随手一泼,浇灭了香炉。
继续重新倒了一杯,这才朝着帷幔里面走去。
“小福子……咳咳……水……小福子……”里面的人声音已经喊得嘶哑,却仍然得不到纾解,听声音就十分痛苦,咳得也越来越厉害。
就在皇帝咳得几乎快背过气去的同时,忽然有个水杯出现在了他面前,他立刻低头就着水杯喝了好几口,干渴的喉咙终于得到了缓解,皇帝长长出了一口气。
靠在床头缓了缓,“小福子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朕喊了你好几声了——”
话说了一半的皇帝,却在抬头的一瞬间突然停住,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好半晌才敢轻轻出声,“……影……怜?”
极其不确定的一声,似乎连声音大一点都会把眼前人吓得消失掉一样。
云清浅站在床头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皇帝,那张苍老却依旧刚毅的面容,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飒飒风姿,和湛北辰还真有几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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