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他不问。
但彼此之间却心灵相通。
此刻,不须说,也不须问,他懂她,她知他,他的怀抱是她治疗一切伤口的港湾,他的怀抱能抚平她所受的一切伤害,他的怀抱能给她最强而有力的支持,撑着她笑对人生。
“咚咚。”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星月的敲门声打扰了这对夫妻。
“主子,姜汤煮好了。”
轻轻地推开了寒初蓝,夜千泽爱怜地说着:“我先去端姜汤,你淋了雨,小心着了凉。”说着,他扭身走到门前,拉开房门,从星月的手里接过了热气腾腾的姜汤,吩咐着星月:“把面馆的门关上。”
星月恭敬地答着:“属下等已经把面馆的门关上了。”
夜千泽没有再说什么,端着姜汤回到了房里。
他把姜汤摆放在房里的小桌子上,然后再把烛火点燃。
“蓝儿,先把这碗姜汤喝了。”
夜千泽把寒初蓝拉到了桌前,轻轻地按她坐下,他站在她的面前,把那碗姜汤端起来,就想喂寒初蓝喝,寒初蓝要自己喝,他柔声说道:“你心情如海浪,我担心你自己喝会呛着,还是我来吧。”
寒初蓝感动地望向他,有这么体贴的相公,她真是三生有幸呀。
没有再拒绝夜千泽的体贴,寒初蓝只管张开嘴便行,夜千泽一匙一匙地滔着姜汤喂进寒初蓝的嘴里,他怕姜汤太烫会烫着寒初蓝,每滔一匙都会先吹吹再喂寒初蓝喝。
喝着喝着,寒初蓝的泪又像豆大的雨点滴落。
如果不是造化弄人,欧阳烈与玉铃兰必定像她和夜千泽这般恩爱着。
“蓝儿。”夜千泽暂停喂她喝姜汤,腾出一只手,温柔地替她拭着泪水,温柔地戏谑着:“你是嫌汤没有味道吗?”
“千泽,我……我就是心里太难受了,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我的亲生爹娘,还因为他们的爱与恨。”寒初蓝吸着鼻子,哑声说道。
夜千泽替她拭干净泪水后,温柔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换作是谁,都会心里难受的,先把汤喝完,你想哭,再在我的怀里好好地哭,我绝对不阻止你哭,也不会劝你。”把心里的难受发泄出来了,她才能平复心情。
她的泪,会灼痛的他的心,他不舍,却又不得不去面对她的落泪。
他能给她的,只有他宽大的怀抱,永远只为她敞开。
她笑,他陪着她笑,她哭,他给她肩膀靠着。
寒初蓝又想哭又被夜千泽温柔的话逗得想笑,从夜千泽手里端过了那碗姜汤,不要汤匙,就这样喝着,很快就把姜汤喝完了,把碗往桌上一放,她便立即扎入夜千泽的怀里,用力太猛,差点把夜千泽撞倒在地上,夜千泽心疼地搂紧她,轻抚着她的后背,心疼地说道:“蓝儿,哭吧,把你的难受都哭出来。”
寒初蓝反倒不哭了。
她只是搂着夜千泽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享受着他的温柔及体贴。
“千泽,我还要去找玉大将军,我要向她求证一下,我到底是不是她和欧阳烈的女儿。爷爷向我说起身世的时候,把我当初穿着的衣服以及那顶虎头帽都交给我了,我离开帝都的时候,小七等人帮我把帐册都带走,好像也把我那些小衣服都一并带出了王府,不过,现在那些衣服并不在我身上。”寒初蓝在夜千泽的怀里轻轻地说着,她还要花时间去找回小衣服及虎头帽,才能去找玉铃兰求证此事。
夜千泽笑,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轻轻地推开了她,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什么东西来,寒初蓝疑惑地看着,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怀里竟然塞了一个很小的包袱,怪不得她枕在他的怀里时,总觉得他的怀抱特别的温暖,特别的柔软及舒服,原来他的怀里塞了包袱的。
“什么东西?”
寒初蓝似是猜到了什么,又忍不住问着。
夜千泽温柔地把小包袱塞到她的手里,温声说道:“战神打了你一记耳光后,我就联系在我当初救下你时住下的大宅里的暗卫,吩咐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你的包袱送到我手里,在星月通知我,你跟着欧阳易走了,我便带着这些小衣服来面馆里等着你归来。”
寒初蓝眨了眨眼,随即感激地道着谢:“千泽,谢谢你。”他总是那般的细心体贴,想到她没有想到的事情。
轻点一下她的鼻尖,夜千泽怜惜地说道:“蓝儿,你的身世是让人意外,至少你的亲爹娘都还活着,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不像我,母死父残……拿着它去找战神吧。”说着,他把小包袱放到了寒初蓝的手里,暗卫们当初替寒初蓝紧急收拾东西的时候,会连这些小衣服一起拿走,是误以为寒初蓝怀孕了,给他们自己的孩子做的衣服,想像是小主子的衣服,怎么样都要带走。否则暗卫们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把这套小衣服和虎头帽带出摄政王府的。
“千泽。”
寒初蓝心疼地叫着。
以前她觉得他身份也够复杂的,既是大历国的皇外孙,又是大星的皇孙,没想到她的身份也这般的复杂,既是东辰国的公主,又是大星的摄政王府世子妃。
“我没事,快去吧,趁天黑,没有人注意。”
寒初蓝拉住他的手,要求着:“千泽,你陪我一起去。”
夜千泽笑,宠溺地点头:“好。”
片刻后,夜色下,有对夫妻手牵着手,却又如同鬼魅一般,闪出了面馆,又消失于冰河镇。
……
“帝都如今什么情况?”
“一切都顺利。”
“夜沐如何了?”
“已醒。”
“夜宸呢?”
“逃了,逃到大周,才会有大周发兵攻打三国。”
“看来大周已经是他人的嫁衣。”元缺淡淡地叹了一句。再问:“她如何了?”
“在冰河镇开面馆,生意极好,那什么酸辣粉特别吸引食客,据说又酸又辣又好吃又过瘾。少谷主要不要去尝尝?”
元缺浅笑着,眸子深深,柔情却泛滥成河,“酸辣粉?合我的胃口,明天就去尝尝。”他爱吃辣,他去吃,她肯定会放很多辣椒的。她放得越多,他越欢快。“‘天杀’组织还盯着她吗?”
“‘天杀’组织一旦接了命令,除非完成任务或者全组织的人都死光,否则绝对不会放弃的。”
元缺还是笑,不过笑得有点阴森,淡淡地吩咐着:“那就让他们全都死光吧。”
“是!”
……
帝都。
正阳宫,银安殿。
已经亲政的夜无极更显王者霸气,哪怕他还是那个十五岁的少年,或许是开始掌握大权的原因,又或许天生便是帝皇的料吧,总觉得他与数天前完全不同,一言一行都流露出威严,让人连抬眸看他一眼都不敢。
他埋首于奏章之中,似是淡淡地问着冒出来的手下:“凤凰令再现?那她便在那些地方了。”
“她在东辰国的冰河镇,邻近大星的边境。”
“东辰国?她跑到那里做什么?”夜无极稍微地抬了抬眸,闪烁着深沉的眸子,淡淡地问着。他失去寒初蓝的踪迹已经一个月了,他一直命人暗中找着她,但她被带离的踪迹都被人抹去了,他知道那是他的舅父抹去的,舅父那样做是为了保护她。
换成是他,他也会那样做。
但舅父那样做,也让他错过了在最佳的时机把她掳来。如果不是凤凰令再现,他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找到她。
“开面馆。”
“开面馆?”夜无极放下了朱笔,剔了剔眉,“我大星就没有地方给她开面馆吗?她需要跑到东辰国开面馆?”顿了顿,他又问:“生意好吗?如果不好,让他们一天三餐都去她的面馆吃面。”
“生意极好。”
夜无极又笑了起来,“她的厨艺连皇祖母都无话可说,是朕多心了。”她,根本就不需要他们暗中帮忙,就能让她的面馆生意爆棚。
“皇上,还要不要暗中把她掳来?”
“舅父此刻肯定就在她的附近,夜千泽也在,你们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掳回帝都吗?”夜无极反问着自己的人,别说他的舅父在,就算只有夜千泽,他的人也很难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寒初蓝掳回帝都。
“皇上的意思是?”
“来日方长,朕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
夜无极低低地笑着,笑得阴森也冷狠。
“皇上。”近侍在外面恭敬地叫着。
殿下的高手一闪,立即消失不见。夜无极拿起朱笔,继续若无其事地批阅着奏章,近侍恭敬的话再次响起:“皇上,要翻牌子吗?”
夜无极亲政后,他后宫的那些美人,他也给了她们一些低级的宫嫔身份,算是成了他的后妃,而他的皇后人选在他请示过太皇太后,当着两宫太后的面以抽签形式,最终抽到了元家的女儿,太皇太后也无奈,他也无奈,只得下旨要迎娶元家女为后,如今婚事正在紧急筹备中。
“朕今晚要把这些奏章都批阅完,不翻牌子了,让她们都休息吧。”
夜无极淡淡地拒绝了翻牌子。
刚亲政,太忙了,又加上他的脑里总会闪过寒初蓝那张绝美的脸,让他对自己的后妃们失去了兴趣,要不是特别的需要,他都不想去翻那些牌子了。
也是到了现在,夜无极才理解自己的舅父爱而不得的痛苦。
“那奴才就回了敬事房。”
夜无极嗯着,后想到了什么,低沉地吩咐着:“让敬事房的人进来,朕要翻牌子。”太皇太后还有自己的母后虽然什么都不说,其实一直盯着他的私生活,如果他不翻牌子,两宫太后就不会被迷惑,他暗中想谋夺寒初蓝的计划容易让两宫太后猜到。
母后最担心的莫过于他涉上他父皇的后尘。
曾经,他以为他不会涉上父皇的后尘。
可惜,有些事,就算他是一国之君,也无法阻止得了。
他,正在一步一步地涉上父皇的后尘,不同的是父皇始终不敢去谋夺,他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