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晓的发髻刚才在与纪光华纠缠的时候早就散掉了，所以她干脆拆开发髻，直接让长发披在肩上。再加上她现在身上穿的是纪光耀的外套，虽然很大，但是颜色很暗，没有明丽的女装那么显眼。因此，就算吴晓晓没有女扮男装，但是走在前往花街的路上依然不会显得特别突兀。

他俩一直顺着墙边疾步前行。纪光耀故意让吴晓晓走在靠墙的位置。在纪光耀高大身影的遮挡下，身材娇小的吴晓晓便更不显眼了。一路走去，几乎没有行人对他们侧目而视。

路上，吴晓晓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纪光耀。纪光耀一直默默听着，没有发表一点意见。

“雪儿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只能选择嫁给纪光华。你不但不理解她，甚至还落井下石。雪儿之所以被纪光华虐待，全是你害的。”在这件事情上，吴晓晓至今没有原谅纪光耀。

“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一直沉默无语的纪光耀终于从哽咽的喉咙中发出声音。他早就知道若玉与明雪儿的深厚关系，也知道若玉染了不治之症。但是按照惯例，患上这种绝症的妓女从来不用接受治疗，直接被丢到后巷等死。他甚至以为若玉早就死了，万万没有想到明雪儿竟然为若玉付出了那么多。

“自从若玉染病之后，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若玉……”纪光耀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明雪儿，不知道她到底隐藏了什么。

“也许她认为那是她自己的事情，不想让你操心吧。”吴晓晓渐渐明白了明雪儿的倔强。其实明雪儿早就知道她根本救不了若玉，所以选择独自承受这种在绝望和希望之间的矛盾和折磨，而不是让纪光耀分担她的痛苦。

“……”纪光耀缄口不语，想到明雪儿承受的痛苦和自己的所作所为，如今后悔已经晚了。

吴晓晓轻轻地说：“后来她知道纪家为你娶了妻室之后，才决定放弃你，不成为你的负担。由始至终，她为你考虑得比为她自己考虑得更多。她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嫁给纪光华。但如果不是若玉病情加重，她应该也不会走上这条绝路。她早就考虑过后果，知道你会恨她。既然如此，她索性让你恨得更加彻底一点，所以才故意装出轻浮的样子，这样他就会对她失望、绝望，从而早点忘掉她。”

这段时间吴晓晓和明雪儿早已成为好姐妹。上面那些话虽然并非出自明雪儿之口，但是吴晓晓可以从她的性格和为人中推测出她的想法。

不知不觉中，吴晓晓和纪光耀已经来到万花楼。

虽然明雪儿已经赎身离去，但是万花楼依旧人山热海，热闹非凡。喝酒喝得满面红光的男人在这里进进出出，丝竹管弦夹杂着娇媚的笑声随风传来，无论何时这里都是一幅歌舞升平的景象。但是只要走进后巷，就会看见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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