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瑶郁闷得尖声叫道:“鞑子倚多为胜,又欺负咱们没有军粮,算什么英雄好汉!努尔哈赤若有胆子,便来和我一对一地单打独斗!”
戚美凤本来心情也很差,但还是被李崇瑶给逗乐了:“崇瑶妹子,你以为两军对垒是像比武一样?那可就错了!打仗的唯一目的就是获胜,只要能战胜敌人,什么恶毒的手段都可以使用!以多胜少,实在太过平常,换了我也会这么做的!”
李崇瑶兀自嘴硬道:“我就是瞧他们不起!每次攻城,都在后面缩着,只让那些投降的汉军来送死!”
“停停停!”朱由检突然猛地蹦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李崇瑶,“你刚才说什么?”
李崇瑶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别过脸去道:“我就说瞧不起鞑子,怎么了?”
“不是这句,是前边那句!”朱由检急吼吼地道。
“前边那句怎么了?”李崇瑶莫名其妙地道,“我就是说想和努尔哈赤单打独斗,只可惜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
朱由检却不接她的话茬,匆匆地来回踱了两趟,突然猛地停住,激动地大叫道:“我有打退敌兵的主意了!”
“你能有什么主意?”李崇瑶不以为然地道。
朱由检顾不得她的奚落,激动地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个简单的道理我怎么给忘了!只要干掉努尔哈赤,鞑子必然大乱,宁远之围也就解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主意!”李崇瑶冷笑着道,“你说得倒轻松,老奴躲在数里之外的大营里,连红夷大炮都打不到。他又像个乌龟一样缩着不出来,你怎么干掉他?”
袁崇焕等人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听了朱由检的话也都纷纷摇头,均认为这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
“你们糊涂啊!”朱由检急得一拍大腿,“他不出来,我们可以过去嘛!这样不就离近了?”
“过去?你不要命了!”李崇瑶气极反笑,“你这王爷也糊涂得紧,那鞑子大营中自有千军万马,你若过去,连营门也进不了,就被人家射成刺猬了!”
“崇瑶妹子,不许对殿下无理!”戚美凤生怕李崇瑶的话太刺耳,惹恼朱由检,赶忙摆出姐姐的派头,呵斥李崇瑶。
李崇瑶吐了吐舌头,一脸嘲讽地笑道:“姐姐倒是很护着王爷哟!”
戚美凤俏脸一红,不再言声。其实就连她也认为朱由检是吃错药了,只是不好意思反驳而已。
“你们都仔细听我说!”朱由检见众人都不理解自己的想法,急得大叫道,“我也没说冲进后金大营啊!咱们只须在夜深以后,偷偷地运一门佛郎机炮出城。摸到后金大营旁边,对准里面的中军大帐开上一炮。只要这一炮打准了,努尔哈赤不是立刻就升天了么?”
众人皆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无言。过了好半天,满桂突然暴喝一声:“妙!”
他这一嗓子太过突然,倒把朱由检吓得一哆嗦。满桂却激动地大吼道:“殿下这法子我看可行!这几天末将仔细观察过,老奴的黄龙帐就在大营门内不远。佛郎机炮可以打一百多步,只要能顺利将炮搬运到射程之内,定可大获成功!”
袁崇焕却皱眉道:“这法子太过冒险。既然是偷着出城,人数不可能太多,必须控制在几人之内。这几人既要隐蔽自身行藏,又要抬炮,还得会开炮,且必须懂得校炮。这一炮也必须命中,绝无再次击发的机会。如此之难,谁能胜任?”
“现在孙大人有伤在身。除他之外,宁远城内最会校炮的,也只有本王了!”朱由检豪气干云地道。
“你?你还是算了吧,我的王爷!”李崇瑶呵呵大笑道,“你连炮都推不动,光会瞄准有什么用?”
袁崇焕也连连摆手道:“殿下乃千金之躯,岂可轻涉险地?此举万万不可!”
戚美凤却微微一笑道:“末将愿陪殿下出城,誓死保卫殿下!”
李崇瑶也不甘人后地嚷道:“姐姐要是去,那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