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止息看着她,心知梧桐死心不改依旧想去找方刃决,“依照他的性格,一定是回侑京领罪了。”
梧桐大惊失色,“他丢了居忧关,回侑京岂不是必死无疑!我要去拦住他!”
“别急。”他按住正要跳下床的梧桐,“方刃决不会有事,他上头是上官离和邵奕勋,玄齐国武将缺失,原本他正在受重用的时候,邵奕炆一定不会让自己手下的武将受重则。何况方刃决自己回去,邵述哪怕再气愤,也有三分惜才之心。”
“可是……”
梧桐没说下去,可是他回了侑京,是不是今生再无见面的机会?一生中遇见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人多么不易,生离死别了那么多次依旧不能在一起,这种伤怀弥漫在心扉能让所有的艳丽黯然失色。
其实言止息都懂,每一次和君阡的擦肩而过,每一次以为情深缘浅的时候,他都会尽一切所能去追逐去把握。多么艰难的事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他自己如此,又怎体会不到梧桐的感受。
然而不同的事,他的运气很好,又有足够的实力。梧桐不一样,他很想鼓励梧桐珍惜自己的幸福,可失去了那么多次,他不想妹妹受到更重的伤害。
侑京,龙潭虎穴,去了,也许再也回不来。
梧桐耷拉着脑袋,失望不言而喻。
对于这个半道的哥哥,她带着更多的敬仰,就如同君阡一样,是个神一般的存在,强悍,精明,战无不胜,那是一个传说。
“就算你能在半路拦截到方刃决,他也不会中途返回。”言止息道,“依着他这种九头牛拉不回的脾气,除非他自己要离开,都则谁也劝不动他。”
梧桐咬着唇呜咽,“可是……可是他都那么终于玄齐……又怎会轻易叛变?”
“我有办法!”
梧桐和言止息一起抬头,看见推门进来的君阡站在门边,她没有换掉的血衣衬得脸色更加苍白,掩不住疲惫的神色。
她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两人,没有杀戮的狂躁和对梧桐的加怒,却让梧桐心虚地低下头。
言止息走到君阡身边关上门,用帕子轻轻擦着她脸上残留的血,满是心疼,“怎么不去换身衣服?”
“我……”
“对不起。”梧桐先开了口,诚挚地看着君阡却掩不住心中的乱撞。
君阡垂下眼眸,所有的伤痛不是一句对不起可以弥补,所有的信任也不是一句没关系可以抹杀。
“我有办法可以让方刃决自己离开玄齐国。”
言止息诧异道:“什么办法?”
梧桐期待地看着君阡,甚至忘记了刚才的担心。
“方刃决有些死脑筋但是为人非常耿直,他绝不对自己离开除非玄齐国放弃了他。”君阡讲得很认真,她看着梧桐道,“如果你不后悔,那么我再做一次坏人吧。”
“你是想……”言止息恍然大悟,立刻坚决道,“不行,这个坏人,还是我来做吧!”
梧桐茫然地看着两人,听不懂其中意思。
“你是梧桐的哥哥,你让方刃决以后怎么面对梧桐?”君阡抿了抿干裂的唇角,“还是,我来吧。”
江进九打了个喷嚏,这天干物燥的,怎么会有一股冷飕飕的感觉,随即脑后方升起不详的预感,每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又要做冤大头了。
他站在屋顶上,看着君阡和言止息同时出来,又同时走向书房,于是习惯性地跟了上去。
君阡找了一张纸条在上面写了些什么交给言止息,言止息看完之后将它齐齐地折叠,随手在笔筒里抄了支笔弹向屋顶。江进九知道这是在召唤他,心里的不安越发浓重。
这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啊。
“衣服脱下来。”言止息对着江进九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