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公主,小生失礼了!”
舞池中的音乐漫过两人的声音,当所有人沉浸在音乐、鲜花、美女、佳酿的时候,君阡的一举一动都如坐针毡。
“不失礼,”言太宜搭在君阡肩上的手捏了一下她的琵琶骨,“你是谁家的公子,怎么从前没见过?”
“小生带着面具,公主为什么这么确定以前没见过我呢?”
言太宜直视着君阡,似要穿透那狰狞的面具,凌冽的目光中透露着危险信号,“你看你,这舞跳得那么生疏,从前可是没来过芙蕖山庄?还有,”她凑近君阡的衣服嗅了嗅,“你身上的味道很危险。”
“危险?”面具下的君阡淡淡笑着,论危险,怎能与言太宜相比,“公主是在说笑吧,怎么就危险了?”
言太宜捏着君阡琵琶骨的手指紧了紧,冷森道:“你衣服上的味道可是温泉旁的水芝花?你可知种着水芝花的温泉只有我父皇才可以进去?你到底是什么人?”
君阡和周阳晖刚进通着温泉的暗道时便闻到过水芝花香,所以言太宜说得绝不会有错。但是仔细说来,言止息衣服上的香味与温泉旁的水芝香还是有差异的,只是言太宜没有分出差别,所以将二者混为一谈。
她此刻的三个问句,足以表明对君阡的不信任。
言止息身上的味道又为什么和它那么相似?莫非他在昭平那么久都没人发现?除非——
君阡安然回答道:“公主的意思我不太明白。既然那个温泉只有皇上才能进去,那么公主是怎么知道我身上的味道是温泉旁的水芝花?即便您闻到过那个香味,又怎么确定和我身上是一样的?我不过是一个能够进芙蕖山庄的人,但是公主的心思怕不知是作为公主那么简单的。”
“放肆!”言太宜一声低喝,引得周围纷纷侧目,感觉到周围眼光的她立刻贴在君阡胸口,娇嗔道,“放……四个时辰公子若是找得到我,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裙下客。”
周围的人失望地转回头,原以为有什么劲爆的场面,却不过是一男一女在**。
她的反应真是神速,君阡抬起胳膊将言太宜一直掐在自己琵琶骨上的手肘压了下来,将任何致命之处交给敌人都是在找死。
言太宜扯动的脸上落下的傅粉撒了君阡一身,厚厚的粉足以刮下来和成面粉下汤,君阡突然觉得自己女扮男装是一件多么明智的事。
周阳晖的身影正理她越来越远,她却没有发觉。
言太宜突然温婉笑道:“许是我多想了,那味道我并不熟悉,不过你这样子倒是有趣得很。”
“公主过奖。”君阡冷冷地回答,不知言太宜要做什么。
她似乎感觉到自己无法抓住对方的软肋,便松了手,“看你那样子,本公主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若不告诉我你是谁,我也总有办法找到你的。”她面含淡笑,留下转身的回眸一笑,迈着细碎的步子离去。
在君阡看不见的地方,言太宜对着身后的人长长地深吸一口气,指甲嵌入手心是不甘和凶恶,“去盯着他。”
身后的人没入舞池消失不见,言太宜的眼神一直飘荡在君阡的身上,看她一个人在人群中没有目标的游荡,回旋。
发现周阳晖不见了的君阡在人群中寻找,只是各色的面具和厚厚的妆容阻挡着人们真实的面目,很多人喜欢在中途换一个新奇的面具,是以根本让人无从找起。
不安和担忧占据了内心,是作为先生对于一个学生的责任,又或者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她知道,危险在身边,从未离去。
也许来芙蕖山庄是个错误的决定,但,也许这是一个不得不做的错误。
她翻越一个个沉浸在音乐中的人,寻找,然后一次次的失望。
正在此时,留香殿外的钟声响起,急促,震耳发聩,不是大半夜的报时,倒像是警示。
音乐声戛然而止,原本痴迷的人们顿醒,纷纷甩掉手中的人意图向外跑去。
殿外来了一群手执刀剑的侍卫将此处团团围住,继而一个年近五旬的高瘦男人走了进来,操着他正宗的昭平口音和一口的官腔向众人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