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阡噌地从床上坐起,噩梦!她抓了抓零乱的头发,心中暗骂着言止息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鼻子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该死!哪个混蛋半夜在骂她!
似乎有些不对,君阡闭着眼想着,那场景那么熟悉,彷佛身在其境,曾几何时似乎对这一个陌生人讲过这话,那么灌木林中言止息说那话的意思是——那男孩是他?她曾在侑京救了他还说要娶她?
天旋地转天昏地暗,君阡用被子裹着脑袋,果然是小的时候做了这么丢脸的事说了这么丢脸的话?水中……似乎……没穿衣服……被看光……了!不知不觉脸上有些烫,君阡的心情再也淡定不了了,冤家路窄!
梧桐翻了个身继续睡着,君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便干脆起身披了件衣服四处走走。走到白尼玛窝边时,却找不到它。估摸着是猫的作息时间和人不同,猫晚上精神,大概是四处捉老鼠玩去了,便也没在意。
帐外是蝉鸣和巡逻士兵的走路声,她掀开帘子,迎着拂面晚风散散步。
突然想到蓼斐清,想到她看言止息时那冰冷的眸中突现那违和的温柔,心里莫名有些酸,不知不觉君阡走向了军牢的方向……
一道黑影在牢中突然出现,月黑风高杀人夜,伸手不见五指,蓼斐清闭着眼打坐,突然警觉道:“谁?”
没有声音,她却能感觉到有人在慢慢朝她走来……
顶尖的轻功!蓼斐清始终没有听到任何一丝响声,这牢中到处拴着铁链,随意碰到哪出都必然牵扯出巨大的动静,可那呼吸间的热气从远到近,鬼魅般,几乎无需落地。
只一闪,蓼斐清眼前就出现一个影子,掏出一串钥匙,放到她手中。
蓼斐清拿着钥匙轻轻一开,铁链便落了一地,“是絮儿吗?”
没人回答她,只是那影子一晃便消失在她面前,蓼斐清心中确定,那便是絮儿!
此刻已顾不上许多,蓼斐清打开牢门,将钥匙系回那正在瞌睡中的狱卒身上,隐出军牢。絮儿帮她出了大牢,但似乎没有办法将她放出居忧关,蓼斐清心中明了此中有言止息安排的人,但言止息从未向他人透露过那是谁,她该如何出了这居忧关?
黑夜中,一个脚步声不紧不慢,悠悠地漫步向军牢,蓼斐清纵身一跃,攀上周边一道矮墙,冒出眼睛看着君阡走向牢中。
不好!若不能即可出去,片刻后君阡必然会在关内大肆搜查她!
君阡的脚一踏入大牢,墙边被月光拉长的影子漫过了蓼斐清的撑在墙上的手,那黑影一转,她便知道是絮儿来带她去找那个人了。她紧随着着絮儿的身影,来到城门口。
“等候蓼将军多时了!”城门下站着一人,低哑的嗓音听不出是男是女,只是刻意隐藏着自己,是言止息安排的细作。
城门悄然无声地开了一道缝隙,蓼斐清抱拳轻声道:“多谢,后会有期!”
她刚一出城门,军牢那边就传来君阡大发雷霆的怒声,那打盹地狱卒跪在地上打着哆嗦,有人将他押了下去。
君阡在军牢内细细搜索,那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是人世间任何一个不可能的存在,出手那么完美,连君阡都不得不佩服。
“立刻,我要去行兵总府!”
当君阡匆匆忙忙赶到时,羽战祁、卢不押和一干将领已等候在大堂。羽战祁愁云满面,重要人犯失踪,显然,那细作越发大胆了。
“羽将军可有何发现?”有人率先开口,却是那卢不押的手下。
“没有,”君阡答得干脆,“最近可有嫌疑之人出现?”
羽战祁深呼了一口,摇头道:“嫌疑之人倒是没有发现,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将人救走,看来势力还不小。”说罢扫视了四周,羽战祁本来就生得威严,加上常年在军中树立的威信,众人被这么一看,都看得有些心虚,彷佛那细作就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