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交代?”霍韬更是恼怒,心中有一股邪火涌起,心道:“你孙淡不过是一个秀才,虽然身份特殊,可我好歹也是个会元,你怎么对我,将来传了出去,我霍韬还怎么见人?”
孙淡轻轻道:“展班主这里你以后也不要来了,承蒙霍大人和夏大人给孙淡一点面子,孙淡就做个主,将这一页揭过。你看这样可好?”
霍韬自然是舍不得月官,面色大变,正要说些什么,旁边的夏言道:“那是自然,我等都是读圣贤书的读书人,这种地方自然是不好再来的,霍大人也是南海名士,有身份又清望,怎么可能来这里。”
霍韬哼了一声,显然是默认了。
孙淡心中一松,“那就好,这样,霍大人这半年在月官身上花的钱,展班主退给人家吧。”
展布也不愿意得罪霍韬,心中虽然肉疼,却不得不连连点头:“自然是要退的。”
霍韬:“免了,霍某人还不缺那几个钱。”一拂袖,扬长去了。
事情就这么得到解决自然是最好不过,展布心中大喜,连连道谢。孙淡找月官有事,便道:“布官,我找月官有话要说,你回避一下。”
“好,你们聊着。”
等展布出屋,月官一双眼睛精亮地看着孙淡,心中也是惊讶。她没想到孙淡竟然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三言两语就能将霍韬这种的大人物说走:“多谢孙先生,贱妾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呢?”
孙淡心中也是郁闷,看得出来霍韬在走的时候很不情愿,自己同他这个梁子算是接下来了。孙淡来明朝本就是为升官发财打酱油的,自不肯在朝堂里四面树敌,为了一个小姑娘得罪霍韬,有些不值得。他淡淡地说:“我帮你是有一事想托付你,不知道你肯不肯。”
月官讨好地说:“先生帮月官这么大一个忙,就算让我去死,月官也没二话。”
“那好,你想办法把郭曾给我引出来,再让他给你值办行头。无论如何,得让他欠下一大笔债。这一点你能否做到?”
“哇,孙先生啊,月官一直都认为你是一个好人,却不想害起人来,却颇有些手段。”
孙淡心中不能耐:“废话少说,你就回答我能不能做到?”害人的事情他是不想做的,不过这件大事郭曾是个关键性人物,对自己很重要。这事若能圆满做成,郭曾摆下的摊子,孙淡自然会去收拾,左右也不过是费些钱而已。大不了将来再给郭曾一些好处,如此才不算昧了良心。
“你好凶哦!”月官娇嗔了一声,笑道:“这时人家自然能够做到,那郭曾不过是一个毛孩子,落到我手中,自然是要他圆就圆,要他扁就扁。再说了,孙先生是我的恩人,但有所托,莫敢不从。”
“恩,你打算怎么做?”
“孙先生,这事还得请你帮个忙?”
孙淡:“什么忙?”
“帮我写个字条,好带给郭曾赚他出府?”月官笑道:“那小子如今穷得很,若不是我主动叫他,他怎么会不名一文就出府来出丑。”
“你不识字吗?”据孙淡所知道,展布手下这群女孩子从五岁起就被他买进戏班子中。从小教授技艺,要等到十二岁是才能出师。身分戏子,不但要会唱戏,还得学会看本子。因此,展布平日里也有教她们读书写字的。
“人家的字不好看,怕写出来让郭曾看轻了。”月官难得地红了脸,她平日里在郭曾面前装出一副圣女模样,让郭曾因为自己才学出众,堪比李清照鱼玄机,若真让他看到自己那副七岁童子一般的涂鸦,只怕会失分。
孙淡立即明白过来,笑着摆了摆头,让月官文房四宝侍侯,然后提笔写道:“日日思君不见君,蓦然回首,竟无语凝咽。”正是俊秀的董其昌体蝇头小楷。
“好字。”月官不禁鼓掌:“有这样的字,顶叫那郭曾出得府来。”
孙淡也不想再同他废话了,告辞出屋,对等在外面的冯镇道:“冯镇,你这几日就盯着郭曾,想办法同他认识,然后诱他花钱。”然后将一千两钱票塞到他手中:“让他先欠你一屁股帐再说。”
冯镇笑笑:“主人且看老冯的手段好了。”
“钱不够你尽管到我这里来要就是了,记得到时候让郭曾立下字据。”孙淡交代了他几句,就将冯镇留在了这里。
离开展家班的时候,展布自然送到大门口,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展布一脸崇拜:“孙淡先生,今天这事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当是我甚想过去找小杨学士过来。不过,小杨先生乃正人君子,自然是不肯牵涉进这种事情的。”
“那是,小展,咱们怎么说也是朋友,我不帮你,谁帮你。”
展布很是感动,正要再谢,突然间却听到孙淡问:“展老板,说来也怪啊,这个月官长得实在不怎么样,怎么能迷倒这么多人呢?”
展布笑道:“孙先生你这就不明白了,这京城之中,美人车载斗量,月官虽然长得黑瘦了些,可能歌善舞,又有才情,正合士大夫的口味,否则也不可能红成现在这样。而且,孙淡先生你不了解女人,我展布在女人堆里打滚了一辈子,眼睛毒得很。这个月官现在不怎么样,那是因为她年纪还小。俗话说,女大十八变。等再过几年,她一长了个子,长开了,就是一个大美人。我展布将话撂在这里,再等上四年,若她不长成一个美女,你挖了奴家的眼睛去。”
孙淡:“展老板自然是内行,孙淡佩服。”对于女人,他还真是没什么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