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不哭泣都不行!
朱买臣一摆手,把李广、程不识他们召集在一起,有些好笑,想摆出一副严肃面孔,却是严肃不起来,最终还是一脸的笑容:“今日之事,固然有些滑稽,可是,此事关系到梁王的脸面,还是不要说出去的好。”
梁王是天家血脉,给周阳狠揍一顿,无异于扫了皇室脸面,虽然周阳也算是皇室成员,使得这事的严重性大为降低,还是不说出去的好。
李广他们自是没有异议,点头认可。
“睢阳已下,梁王成擒,虽然还没有抓住郭解,这只是时间问题。”朱买臣剖析道:“大帅正在气头上,一见梁王便来气,梁王不能再在睢阳,还是有劳冯大人和郅都大人,把梁王带到长安,交由皇上发落。”
依周阳之气,不杀梁王不足以泄愤,谁也保不准他什么时间跑来给梁王一刀,那就把天捅漏了,还是早日解到长安,交给景帝为是。
这事议定,冯敬和郅都马上带着人手,把梁王押出王宫,直奔长安。
当然,这事不能向周阳禀报,现在不能禀报,得等事后禀报。
让人想不到的是,韩安国、枚乘、庄忌、司马相如四人自愿相随梁王去长安。羊胜是梁王的心腹,却没有与梁王同甘共苦的打算,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独有这四人不顾危险,愿与梁王一道去长安,这让李广他们感慨不已。
xxxxxxx
睢阳城下,有一处占地十数里的树林。
一颗大树上,正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东方朔,一个是那个神秘的相士。相士左手抓住一块鹿肉,大口嚼着,右手抓着酒壶,吃一口肉,喝一口酒,惬意非凡,不时眯着眼睛。
东方朔把他那样儿看在眼里,不住皱眉头。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师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吃肉,喝酒!”相士的回答差点让东方朔差点从树上栽下去。
“师父,你就不能说点实话吗?”东方朔对这个相士很是无奈。相士喜笑怒骂,就没有几个时候正经过。
“周阳那支军队练得不错,这是大实话。”相士这次说了一句实得不能再实的实话。
“这倒是!”东方朔眼睛放光,不住点头:“只可惜,用来对付梁王,大材小用了。他们的威力根本就没有发挥出来。”
“大材小用?”相士眼睛一翻道:“小朔子,你错了,用得正好!”
“师父,什么用得正好?根本就没打,只是露了几手罢了。”东方朔却是不赞同他的话。
“若不是周阳率领这支汉军前前,要是皇上派别的汉军前来,会如此快就平息事端么?”相士吃着肉,喝着酒,很是享受的眯着眼睛:“若是此事拖而不决,无论最后如何收场,朝廷的威严都将大减。皇上派他们来,并不是要打,就是要震慑梁王!也是震慑天下诸侯,要他们知道,如今的朝廷,手里有一支不是他们能打得过的精锐。”
东方朔转着眼珠,无言以答,不得不承认,相士分析得很对。
“皇上本意不是让他们来打的,可是,却不得不打了。”相士的话锋一转。
“师父,你这话何意?”东方朔不解的问道。
“等狐狸出洞,你就知道了。”相士不答所问,狠狠的对付着手中的鹿肉和美酒。
“……”
对这个师父,东方朔有时很无言,此刻亦是。
在这树高风急的地方吃喝,相士吃肉喝酒,挺享受,东方朔只有喝凉风的份。
“狐狸来了!”
相士突然道,眼中精芒一闪,打量着地面。
“狐狸?”东方朔一双眼睛四下里一扫,屁都没有看见,哪来的狐狸。
东方朔正想问,却马上闭嘴了。只见地面隆起一个包,继而露出一个人头,整个人钻了出来,竟然是郭解。
“师父……”东方朔就要叫出声,却给相士一瞪眼,把话吞回肚里去了。
“想不让我知道,也太小瞧郭某了!”郭解猫在地上,四下里一打量,见没有人,这才展开身形,疾奔而去。
望着郭解的背影,东方朔埋怨起来:“师父,你怎么不拦住他?”
“要拦,你去拦!”相士没好气的回答。
“师父,我要是有你那般身手,我肯定拦下他了。”东方朔很是不满。
“那你就坏了天下大事!”相士的话总是那般,语不惊人死不休。
“坏了天下大事?”东方朔转着眼珠,却是想不明白:“这话从何说起?”
“你自个想。别什么事都要我来告诉你。”相士眯着眼睛,很是享受酒肉的滋味。
东方朔不住翻白眼,陷入沉思中。相士冷哼一声,很是不满:“小朔子,你这么笨,要什么时间才能传承衣钵?你要知道,郭解如今在大汉境内已无安身之处,他还能去哪里?”
“师父,他要去百……”东方朔一得到提醒,马上就想到了,一张嘴张得老大,一脸的惊讶之色。
“笨死了!”相士仍是不满:“百越那么大,郭解究竟去哪里?”
“闽越!必是闽越!”东方朔很是肯定的道。
“为何不是南越?”相士再问一句。
“南越虽是百越中的大国,却一直臣服于大汉,并无异举。可是闽越不同,邹郢一直有不臣之心,妄图一统百越,威胁大汉南疆。郭解这样的人,邹郢一定会招揽。”东方朔剖析起来。
“算你有长进!赏你一块骨头!”相士手一挥,一块肉骨头扔给东方朔。
东方朔接在手里,只见光溜溜的一块骨头,并没一丝肉,恶心的扔了下去,不满的白了相士一眼。
“要收闽越,就要师出有名。去岁,闽越服输,周亚夫只得罢兵!”相士拍拍手,站起身道:“这一次,郭解投到闽越,正好作为出师的籍口。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理不直,理不直则气不壮,有了这事,闽越该收了!”
“太好了!大汉数十年来,一直想收闽越,而没有成功。如今,总算是可以收了。”东方朔很是兴奋:“师父,我们这就告诉周阳!要他赶快出兵闽越!”
“就你这笨猪头样都能想到,周阳会想不到?要你去多嘴多舌。”相士不屑的一裂嘴角。
东方朔摸着脑袋,半天无言以答。
就在他愣怔之际,相士已经一跃下了树,大步而去。东方朔跳下树来,快步追上,问道:“师父,我们去哪里?”
“当然是去瞧好戏了!”相士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好戏?”东方朔有些不解其意。
“你真是笨!”相士大袖飘飘而去:“你不是说此次汉军没有打吗?赶去闽越,找个好位置,亲眼看看,周阳如何大破闽越之众!”
“好啊!”东方朔大声叫好,忙追上去。
相士步履看似不快,却是奇快无比,东方朔追得头上流汗,依然没有追上。东方朔喘着粗气,问道:“师父,你怎么知道郭解会从这里钻出来?”
“修这秘道的巧匠,是我的好友!”相士不住摇头,甩了一句“真笨”给东方朔,快步而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相士他们没走多久,秘道出口处多出几个人,正是周阳、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
“竟然有秘道。”李广有些惋惜:“给郭解逃掉了!”
“他逃得掉吗?”周阳眼望南方,眼中目光炯炯,杀机涌动。
南方,正是闽越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