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红裙曳地在华灯初上的皇宫里青石道路上划出一道暗魅风景,幻梦殿门口两名侍卫见到她时,四目明显一震。
冉竹余光瞥过,轻轻点了头,跨门走了进去。那两名侍卫四处张望了会,见四处无人随即后退进门里,关上了大门。
偏厅,烛火微暗,坐着三人,那艳红的长裙上一张白皙如玉的容颜在暗夜里显得更加惹人注目。
“我们从侍卫长口中打听到叫王权的侍卫后背上有块圆形胎记,与停尸房里其中一具一模一样,可以确定他们就是此前被荣太妃赶走的两名侍卫。哦,另外一名叫许巍。”
冬一坐下来就急不可耐的说道。
坐在对面的冉竹安静的看着他们二人,似乎并未认真注意听。
“妹子心中可有难事?”冬敏锐问道。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两位哥哥陌生的很。”冉竹眼底闪速了下,语气虽一如以往的平静,却令人窒息的很。
秋冬二人面面相视,不懂一向温和的圣女妹妹突然说这话是何意思。
“我们兄弟二人如果不是海生兄,早就去见阎王了。如今的日子都是多活的罢了,此生能与妹子结为兄妹,当了这内宫侍卫都是上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若说对不起,也该是我们两位哥哥跟妹妹道歉才是,自你玉昙殿一战受伤失踪到如今,我们都没为妹子做过任何事情,这哥哥身份委实做的……”
冬沉沉说道,一字一句满含惭愧抱歉,听得人无不动容。
“你们,确实不够资格做我的哥哥。我如今是圣女,也不是你们高攀的起的。”冉竹轻靠在椅背上,淡淡说道,双手缩在袖子里似乎冷的很。
秋难以置信的望着一脸淡漠的冉竹,前后态度实在反差的令人想跳脚骂人。冬虽然这么说可当冉竹在莫尊景身边的那些日子里他们兄弟二人私底下日夜担心冉竹性命,甚至私自出宫冒着性命危险潜入宰相府找寻了好多次……
冬抬手阻拦着要从椅子上蹦起来的秋,声音里亦多了几分伤感:“圣女说的是,我们兄弟二人这就卷铺盖回老家,再不给圣女抹黑。”
“如此甚好,省的我还要寻个由头轰你们走,如此日后也好相见。”冉竹身子绷直了些,却仍旧是一脸的不屑。
“哼,别以为你是圣女就了不起。我秋顶天立地一条汉子从不靠人吃软饭。二弟我们走。”
秋怒道,一手推开冬的手跳下了椅子,反身将秋连拖带拽的拉出了偏殿,头也不回的离开。
暗夜的冷风呼呼的刮进来,吹着椅子上的薄削身影顿时矮了几分,她将脸紧紧靠着脖领间的柔软貂毛,脸色白的渗人。
“主子……”暗夜里凭空响起一声低不可闻的话语,带着几分不忍。
冉竹紧紧闭着眼睛,整个人蜷缩在厚重的披风里,似乎如此才能汲取一丝温暖。半晌,低低问道:
“可有看到荣太妃真面目?”
“见到了。“黑暗中的声音停顿了下,随后只听悉悉索索的声响响起,正当冉竹诧异之时陡然感觉到脑袋一阵昏沉,随后鼻息间一阵刺鼻味道传来,令她精神为之一怔。
看着嘴唇旁突然出现一只黑色小瓶,她望着那只大手便明白了过来。
萧风的身影在她身后慢慢出现,十分谨慎的贴着她的耳朵细语起来。
冉竹脸上的神色一如以往的淡然,甚而多了几分冷漠,唯有半垂的眸底闪现过一缕接一缕的惊诧鄙夷。
似是过了许久,萧风这才直起了身子,脸色却是异常的沉重。
“好了,我知道了。”冉竹淡淡道,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她抬头望了望萧风,话语了多了几分犹豫:
“你说,我该将你留在这里以防不测,还是一起出去?”
“就算主子想,恐怕内人也不会同意我待在这里。”萧风明白冉竹的意思,脸上十分坚定。
“你是担心我不会给你们解药吗,其实那……”冉竹以为萧风是担心这个,正欲将颖冰阳那所谓的毒的真相说出来,不想却被萧风第一次打断了话:
“主子就当内人想家了,大发善心带我们出去游山玩水。如何?”
冉竹看着萧风一脸轻松不容拒绝的神色,此前失落的情绪不觉平复了些。
也好,那里接近颖冰阳的老家,他们就算打算到达那里再偷偷离开她也不会阻拦。
冉竹自顾给自己沏了杯茶,心中如是想道,茶杯递到唇边吹着那滚烫的热气,嘴唇轻轻低喃了一句。
虽然很轻,但萧风还是听到了,眉眼间浮起一丝诧异,随即满眼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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