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冉竹淡淡嗯了声,敛下心头复杂情绪,穿上鞋循着记忆走了出去。
萧风呼出了口气,对于冉竹这不算反应的反应,耸耸肩推窗而去。
馨容殿里到处弥漫着药味,冉竹一袭大红长裙出现在那里无疑是给压抑的气氛更加了一层逼迫窒息冷意。
“皇上呢?”冉竹站在昏睡的德太妃旁问着站在一旁的婢女,德太妃额头上那一方浸着血迹的纱布惹眼的很。
“回,回圣女,皇,皇上刚刚出去了。”婢女结结巴巴的回道。
就在这时,德太妃幽幽睁开了眼,那一抹红不期然跳入了她的眼帘,本涣散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无比:
“你竟然伙同了秋月来害我,歹毒心肠不配当一国圣女。”
冉竹慢慢转了身,借着明火火的宫灯,她感觉到德太妃一张盛怒的脸,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
一旁的婢女见德太妃醒来,急忙抽身出去禀报宣墨,其余人也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太妃是要反咬一口吗?连昏迷中都还在想着这事,真是辛苦了。”冉竹淡淡回道,偌大寝室就剩她和德太妃二人,她眉头皱了皱眉。
“你不就是想报复我去年滥用私行之仇吗,皇上都没追究你竟然还惦记着,你是不把皇上放眼里是不是?”德太妃爬起来半躺在床边,气喘吁吁道。
身边没了人,她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冷冉竹好歹是堂堂圣女还能在她房间杀人不成!
“你看我进宫以来可对德太妃你做了什么?前几天我不惜冒险放了独孤子诺和白静,你不来感谢我反而还要来加害于我,我倒是想问问德太妃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冉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闲闲道。
她这话令本就一脸病态的德太妃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双手不自觉的拽了下丝绸软被,颤抖的声音里力持着稳定:
“你放独孤子诺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放走叛国之贼我还要感谢你不成?”
“于这一层面上来说,你是宣朝的德太妃应该要责难我。但……”冉竹停顿了下,感觉到眼前身影浑身僵住,嘴角扯起一丝笑:
“你是独孤子诺的亲生母亲,你不该感谢我吗?”
“你胡说!休要血口喷人。”德太妃厉叫道,以此来显示心中的惊慌。
冉竹优哉游哉的将萧风当日说的那些推测都告诉了德太妃,感觉到床上越发抖得厉害,她又加了几条:
“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茯苓草也只有扶余国才有,你和白静素无瓜葛却任她差遣,我还听说独孤子诺来访宣朝那几天,藏书阁夜夜有人相拥而泣闲话长聊,好一番母子久别团聚的感人画面。”
暗处的萧风目露一丝钦佩,冉竹的话也算是解了当日他说独孤子诺是德太妃的儿子时,她竟一丝也不惊讶的奇怪举动。
“你别说了。”德太妃慌乱叫道,整个人已然崩溃,她手慢慢探向枕头里。
“我记得德太妃进宫前好像叫柳叶诺,扶余国前国主叫独孤子……”冉竹说道,既然今日摊开了牌索性都说了出来,剩下的就是让德太妃自己去宣墨面前亲自认罪。
她似乎都能看到宣墨听到这些话时那难堪痛苦的脸了,宣墨,过去你让我经历过的,我一定让你一一尝遍个够。
因看不清床上人的细微动作,待她从激荡的情绪中回神过来,忽然感觉眼前一道黑影盖了下来,伴随着德太妃凄厉鬼嚎似的悚人声音而来: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