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整整七天,外面依旧欢腾一片,而整座皇宫却笼罩在一层阴影之下,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过年的喜庆早在大年初一群臣上朝起就结束了。
“她到底打算待在里面多久?”不悦低沉嗓音在万佛寺住持房间响起,远处的梵唱让他有了心烦不已。
海生闻言,心中苦笑,这已经是皇上今儿问的第十遍了。
“快了吧,今天已经第七天了,早上听她有说起好像就在今日就该安排下葬了。”海生重复回道,心中泛起哀伤。
“朕如今还不如你,竟是连一面都难见到。”宣墨气呼呼道。自他将圣旨颁发时,冉竹这才回宫了一趟,与他却是连两句话都不曾说到就回了万佛寺。
自此待在万佛寺连房门都未出,他心中虽然气冉竹执意当圣女可又担心她伤心过度伤了身体亲自来到万佛寺探望,不想却被她拒之门外,
反倒是海生天天都能和冉竹见上一面,有时候甚至冉竹派人来请他前去,由不得宣墨心中不郁闷。偏这样他越发喜欢往万佛寺跑,却又端着皇上架子美名其曰来诵经念佛为两位太后祈福。
他这几日更多的是在教海生做花纸,因海生求他教上一教,为排解心中烦躁他便教了几天。
万佛寺早已陷入高度戒备中,平日清心寡欲的一堆和尚也被皇上隔三差五的来搞的心神不宁。
是问,谁庙里住着天底下两个最有威信的人谁能睡的着觉?
七天了,整整七天,她当初说信他,可到底心里还是怪他误杀了她的娘。
冉竹不见他,他亦能理解。他望着满屋挂着的佛经,心中却坚定了今日一定要带她回宫的念头。
而这七天,冉竹也不闲着,她偷偷派人传了书信给素锦,让她将宣朝有关官员的资料与有关于后宫前朝嫔妃的记录想办法弄给他。
素锦亦没有让她失望,就在第二天,她亲自送来了一摞子的书籍。
白日里她守灵,在宣墨到来时她编了个灵堂煞气重有损皇上躯体拒不相见,有事时也只是找海生问着些入葬事宜。晚上无人时,挑灯夜读将这些书本记录的东西尽数记载在脑海里。
“真搞不懂你将皇上拒之门外,到底是何意图?”屋中妩媚声音不解响起,她看着冉竹又如平日那般在看书,再也按耐不住问了出来。
颖冰阳在素锦送书的那天到来,对于她的到来,冉竹自是十分惊讶。
天下人都以为她在皇宫享福,知道她在万佛寺守灵的除了宣墨和海生外,无其他人知晓她娘亲的去世。
而当她追问颖冰阳是如何得知她在万佛寺的时候,她只说莫尊景在多景楼醉酒时说了出来。
冉竹心中大感蹊跷,但不论什么事都要等她守满七天再去一一办理。
“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没有其他意图。”冉竹目不斜视的看着手中的书,算是回答了颖冰阳的话。
“难道你娘的死和皇上有关?所以你才不想他进来祭拜,难道你娘是皇上杀的!”
颖冰阳揣测道,当她顺着自己思路说出去时自己都吓了一跳。
“再多话,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冉竹放下书冷冷道。心底却因为颖冰阳猜中事情真相而感到震撼。
是的,她就是不想杀害娘亲的罪魁祸首当做没事人一般来祭拜,在冉竹看来只会侮辱了娘亲。
若换做以前,她只是个任人宰割的花管事,她的性命都掌握在宣墨手中,一如娘亲被杀那晚她唯有顺从宣墨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信,可笑。今生她都不会再信宣墨半个字!
而如今,她是一国圣女,有着和宣墨几乎同等的权威,她还惧怕他什么!
颖冰阳被冉竹突如其来的骇人面孔给愣住了,她从莫尊景口中无意得知后还以为冉竹成了圣女后就躲进万佛寺清修不见她,违背当初承诺。
可当她气冲冲来到冉竹跟前时,却被她一身孝衣给惊住了。有时候想起来脑海里就蹦出冉竹站在门口低头看着她,如鬼魅般的神情仿佛从阴间刚出来一样。
第一次她心底产生了惧意,而这股惧意在心底立马生了根,以致冉竹一冷下脸就像刚才那样,颖冰阳立马吓得乖乖闭嘴。
“圣女,入葬吉时已到,还请圣女移步。”门外响起了两声叩门,随后住持的话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