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她并未和师父碰到面。师父,你如今到底在哪里?”
“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莫非是在想念为师?”冉竹话音刚落就听一低低柔语围绕身边,似是从地底冒出,又似从墙壁里发出。
“师父,师父……”冉竹激动哽咽道,双手在空气里胡乱挥舞,却只摸到了冰凉墙壁。
“徒儿受苦了。”徐番声音再次传来,若有若无,夹杂着无限心疼怜惜。
这一声徒儿受苦了,与白静那一声听在冉竹耳里简直是天壤之别,她感应不到徐番的方向,心里又酸又暖,急急摇头笑道:
“我这眼睛过两天就好了,师父切勿担心。师父你这几天都在哪?冉竹见不到你很是担心。”
“为师观察了白静几日,知她再不如往昔心性,竟然对你如此残忍。可大家相处这么多年,为师对她下不了手。是故,为师这次来是打算带你走。冉竹,跟师父走吧。师父再不让你受苦了。”
话语低低幽幽,飘散在四周。
冉竹听着,双手覆在墙面上,听着徐番一席话心里十分感动。她就算走了又如何,白静恨她入骨,就算她跟着师父,日后免不了会让她们二人刀剑相向。
如今师父不忍对白静动手,日后她又何尝看到师父因为她对白静大动干戈。
更何况,她不想走。
“若说这世上对冉竹真正好的,当属师父莫属。可徒儿在这里还有事情未做完,待了结了这里一切。徒儿一定陪着师父游历大江南北,逍遥快活可好?”
冉竹感激认真说道,亦是道出了她的心声。
这是她自小的梦想,本来遇到宣墨后曾一度改变遗忘,如今万般情苦皆尝过,不由再度怀念起儿时的愿望。
百米远处高大假山后,隐隐露出一截白衣翻飞,徐番的目光复杂的望着前方纤瘦女子,平静无波的面容下一颗心早已因为冉竹的话而欢喜不已。
忽然他眼角余光瞥到两个身影,目光一寒,快速消失在了假山后面。
宣墨正和海生说着事,一抬头就看到冉竹一人对着墙壁,手在上面胡乱摸着,这般茫然动作恍若三岁孩童,着实有趣惹人怜爱的紧。
“莫非有宝贝东西掉到这墙上了?”宣墨走近,低沉磁音里打趣意味明显,说话间将手搭上了冉竹的瘦弱肩膀。
冉竹本来正疑惑师父不答话,对着墙低低叫着师父,被宣墨这一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的脸差点变了色。
“怎么了,不舒服?”宣墨感觉到冉竹身上极快的抖了下,心头一沉问道。
“没有。平日见惯了皇上威严,突然这般和善有些不适应罢了。”冉竹双手离开墙壁,对着声音方向,回以淡淡一笑。
冉竹的脸总是少了血色,这样的笑容挂在脸上反倒是让人觉得有种虚弱的感觉。
第一次,宣墨竟如此怀念那双清澈清灵的晶亮双眸,不含一丝杂质纯澈无比。
宣墨静静看着,抬手抚摸眼上的那块白布,动作轻柔如鸿毛拂过脸庞。
这样温柔的举动令冉竹正觉不知所措,就听耳边响起一温柔话语:
“朕以后会天天这样对你,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
自前几日玉兰轩她与宣墨彻谈后,他就再也没出现,今日一出现便是这样的温柔话语,令冉竹心中大感暖意时又有酸涩翻涌而出。
她本想避开那双手,可脚竟是在地上生了根似得不愿挪动。他的指间温暖漫漫传到她的眼上,落进她的心里,如寒烈冬日里红泥小火炉上喷出的迷蒙暖人雾气。
贪恋,贪恋,一颦一笑一指一发……
执念,执念,步步回首步步成殇……
“皇上是不是查出了白静些什么?”冉竹淡淡道,嘴角的笑容如优昙花开,看的宣墨晃不开眼,心中却更加赞赏冉竹的聪敏。
她感到肩膀上的重力极快的加大了下,随后就觉肩膀一轻,宣墨的手已经挪开。
嘴角的笑一如之前,唯有心底似乎空了下。
“你那天说的没错,她和德太妃似是相识已久,德太妃对她言听计从,这让人很是不能理解。我这几天一直在查白静的身世,我发现她的身世很可疑。”
宣墨正了神色,口气里无不沉重。
“可查出她是什么身份?家里有些什么人?”冉竹听到急忙问道,整颗心吊在宣墨所说白静的身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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