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咬着牙吐出这个字的,心头却掠过对秦牧手段的担忧。
他这里痛并快乐着,州广那边可就炸开了天。方振邦为了将接收华侨的事情弄得最低调,专门批准了迈克尔杰克逊和雪梨的对台演唱会,吸引了大批的外国游人前来,给州广警力带来非常大的压力。但若是华侨能够落户州广,这点麻烦根本不算是麻烦。可是现在,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完善,偏偏大餐没有上,让他怎么不焦心?恐怕这样下去,他就会成为江广省政坛上的笑话,进入省权利三甲行列就会变成泡影。
秦牧的这手釜底抽薪异常的狠毒,完全不带有获得利益的目的,在政坛上,怕的就是这种两败俱伤,尤其是到了现在这种级别,方振邦一耽误,那就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儿了,是一辈子再也无法踏步的结局。几十年的布局绝对不能就此打住,方振邦也明白这是秦牧想透了他跟方遒表面布置的假象,逼着自己跟他帅对将。
“这个年轻人,了不得啊。”在郊外非常冷清的一处别墅,方遒和方振邦见了面,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幅残局。看似红棋威势无比,但黑棋却藏着一招卧槽马,很是凶险。
方遒盯着棋局很长时间,眉头深深地皱着,声音苍老而疲惫:“这个局,你怎么看?”
方振邦手里拿着两颗棋子,也是一脸的深沉,他的目光虽然停留在棋局上,但是心思很显然没有放在这里:“小山还等得起。若说掌控能力,咱们方家到底不如秦家,而且小山的目标,只是能够将州广纳入怀中,没有去更深层的地方,但秦家那位的眼光早就定位在最高权力机关,若是在这里阻挡了秦牧的脚步,恐怕小山也会遭遇一些事情。”
方遒哼了一声,冷然道:“你倒是想放他一马,可是他能放你一马么?”
方振邦将棋子放在了一边,伸手把黑棋的马向着旁边一动,挡住了红棋的炮眼,说道:“让一步,不一定就一定输。但是不让,我们就都输了。”
方遒看着变得更加莫测的棋局,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你不能出面,还是要让天柔过去说说,毕竟天柔在他的手下走过过场,对于老属下的请求,秦牧纵然知道是你我的意思,也该衡量出其中的利害关系。”
方振邦叹口气,说道:“爸,你说现在这年轻人,动不动就玩两败俱伤,何苦呢?”
方遒眉眼一战,哈哈大笑道:“官场上面,无异于两军对垒,没有这种气魄,那可是被人缴械了还在睡觉呢。这小家伙,其实我还是很看好的,要不是韩家那老头子近水楼台抢先一步,恐怕我还要把天柔嫁给他呢。”
方振邦一听,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慢慢的说道:“天柔和那司机的事,您老怎么看?”
“司机?你现在还认为他是个司机?那个叫陆远的年轻人,我见过一次,是个好兵,也是狠角色。我听人说,他现在做事的风格颇有些秦牧的神韵,暗地里下刀子的事做得很是顺手,肯定是个特种兵。这样的女婿,跟秦牧的关系一定会很亲密,用天柔的婚事换得秦家那边的香火情,也是很不错的。毕竟这一次,咱们可是把他们得罪死了。”
方振邦也笑了起来,摇摇头说道:“也不知道秦牧是怎么跟那些华侨说得,竟然能够让他们同时放弃了州广,我是怎么想也想不透。”
“想不透就对了。”方遒摇摇头,说道:“只不过我们这一闹,还是把一坛子金元宝送了出去,要想第一势力那边给咱们好脸色看,那些商人,终究要分给九江一半的。”说完,他一拍大腿,狠狠的骂道:“秦牧这个小兔崽子,玩得这么狠,找机会我一定打他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