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签字,就是明知道有绿帽子还要甘心带着,文入海没有那个肚量。他从口袋中掏出笔,勉强将颤抖的手稳住,在一式三份的离婚协议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小舅子拿着离婚协议书,吹了声口哨,掏出手机找人来这边搬家具。文入海就坐在沙发上,木木的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协议书,任凭那几个人在那里兴高采烈的讨论着。
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等到家里被搬得就剩下几件东西的时候,小舅子带着慈悲的表情说道:“都搬走了不好,就给你留几件吧。我说文入海,你这辈子也就是到这里了。”说着,他把手机冲文入海晃了晃,笑道:“五千多的手机,你一年不吃不喝能买得起吗?”
文入海眼冒金星,心底逐渐升腾起一丝明悟。他冷笑道:“胡斌,今天我可是求着你们家别离婚,是你们逼着我签的字,以后可不要后悔!”
小舅子胡斌哈哈大笑,就连那几个搬家具的小兄弟也嗤笑不已。其中一人马屁拍的呱呱响:“咱们胡斌哥是什么人,说出去州广场面上混的,谁不知道这是斌哥。”
终于曲尽人散,文入海看着卧室床上尚在懵懂的儿子,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他把手伸到西装口袋里面,那两万块钱让他的手感觉到阵阵的发烫。
雇了个临时保姆过来看孩子,文入海沉淀心情,把自己在离婚的阴影中迅速撤了出来,赶往了单位。
此刻秦牧正跟周小梅谈晶圆厂的建厂事宜,秦牧告诉周小梅,晶圆厂的能量太大,他这个地位不好掌控,而送给高沛就显得有些为他人做嫁衣裳。周小梅一个劲的笑秦牧要钻到官眼去了,秦牧就笑呵呵的跟周小梅开着玩笑,警告她来州广之后,他要好好的打一顿她的屁股。
周小梅哎呀一声,电话随之挂断了。秦牧笑眯眯的看着手机,自己终究该给周小梅一个交代了。
文入海进来的时候,秦牧发现他眼眶深陷,十足的精神不振,心里面就有些不喜。他在州广马上就要执掌大权,而手头上紧缺人。文入海这年轻人办事,能里能外,虽说还有些稚嫩,可是青涩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可就因为昨天没有给他的准信,他就精神不振闹意见,这样的下属比天皇老子还难伺候,这样是扶植上去,没准就是个白眼狼。
更何况,秦牧已经暗示他走一下曲线,不要因为跟自己近便走捷径,那会被人说三道四的。有了刘大有的缓冲,秦牧若是用文入海,那就少了很多解释的麻烦。倘若文入海这么不体贴上意,那这个人用起来就如同嚼蜡,没什么味道。
文入海也是察言观色的能手,发现自己进来以后,秦牧的脸色稍稍一变,转而又是那副和蔼可亲的面貌,知道自己现在的表现有些不在状态。不管本身有什么事,在领导面前要永远的精神饱满,这才是为官之道。这种事只能提前预防,解释是没有作用的。领导们日理万机,谁有闲情去听你的解释?幸亏文入海手头上早就有了不少的准备,装作没看到秦牧的表情,微微弯着身体站在秦牧办公桌前面,用无比认真的态度向秦牧汇报道:“秦书记,现在您还是我们的副局长,有件事想跟您反应一下。”
这文入海到底会见机行事,比陆远可老练多了。秦牧心里做着评价,不动声色的问道:“有问题就说嘛,只要我在这里一天,这边我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
文入海的嘴角向上扬了扬,马上说道:“马上就要元旦了,不知道今年慰问老干部的资金,是走专项拨款,还是咱们老干部局的财政?”
秦牧的眉头马上皱了起来,双手放在下巴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文入海。文入海一脸的笃定,丝毫不逃避秦牧的眼神。
这个文入海,手里面有不少东西啊。秦牧马上看穿了文入海的用意,他估计文入海的手里肯定有他自己的小账本。凭文入海的心机,州广这片地上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肯定会记录下来,这也是文入海向秦牧表明的态度。秦牧在州广的底子太薄,若想在这里扎根,那就需要个熟悉州广的人为他鞍前马后。金平国在商路上能够帮不少忙,这文入海是准备当自己的官场急先锋、看门狗?
秦牧脑海中在迅速的考量的,文入海这手毛遂自荐,在昨天探口风的时候却没有透露这个意思,可一个晚上的时间,怎么就转变得这么快?秦牧估计文入海昨天晚上应该发生了点事情,不过他没有心情去问,也不想去管。他现在所需要的,就是文入海能不能交上一份让他满意的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