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颜,有空么?我们聊聊……”丁可颜把碗扔到厨房的水槽中,转身要往楼上走的时候,墨涵轻轻推开房门说道,冷漠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我累了,我要上去休息了!”丁可颜下意识的想要逃避,她知道墨涵大概会说什么。
墨涵身形移动,一步一步的逼近丁可颜,直到丁可颜避无可避的后背贴上墙壁,他一只手支在墙壁上,挡住她的去路,墨涵身形高大,逆光而立,几乎把水晶灯的光芒都挡住,在丁可颜的身体上覆下一层阴影,将她整体淹没,仿佛两个人合二为一。
瞬间墨涵的气息扑面而来的包裹着丁可颜,丁可颜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像防着大灰狼的小白兔一样,眼底的那抹惶恐与纯真,让人特别的想要狠狠得撕碎她。
“你怕我,恩?”墨涵的尾音拖得略微有点长,带着几分诱哄,低沉的声音在夜晚更显性感。
“我会怕你?”丁可颜反问,一脸你想太多了的表情,但是由于否定得太快了,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效果。
“可颜,对不起!”墨涵的手颤抖的抚上丁可颜的脸,“我知道这辈子我欠你的说再多句对不起都没用,可是我真的想特别正式的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不管你为了什么道歉,我都接受了!”墨涵手上戒指那冰凉的触感让丁可颜的神思变得清明,她扣住墨涵的手腕,将他的手拉下来。
她看到墨涵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丁可颜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这只戒指?”丁可颜的目光充满了探究,却也多了一抹疼痛。
“你出事儿后。我收拾你的东西的时候发现的,你的日记中写过,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心甘情愿的戴上这枚戒指。可是当我心甘情愿戴上戒指的时候,你却不见了踪影!”墨涵说得自嘲意味很浓。当年他的感觉就叫嚣着接近丁可颜,可是自己的理智去偏偏告诉他,你爱的是安映雪,他是个一辈子都按照计划,靠理智活着的人。
墨涵的生命中,这是第一次感情和理智产生矛盾,他选择了相信理智。
“很可惜,我的已经在落海的时候冲走了!”丁可颜冷笑着说道。她戴着的时候,他不愿意戴着,而当他心甘情愿戴的时候,她的却不见了。
是不是老天都在告诉他们,他们本就不该在一起。
“不重要!”墨涵蹙眉说道,“我说过戒指的意义是由我来赋予的!”
“墨涵,对不起,你送我的黑曜石耳钻也丢了,我醒来就再也没看到过,我问过师兄和小师兄。他们也都没看到!”丁可颜有些懊恼的说道,那是她的婚姻唯一的见证,也是墨家的传家宝。
他们那段婚姻中。墨涵送给她的东西实在是少之又少,丁可颜甚至感觉不到墨涵是自己的丈夫,唯一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嫁给了他的就是那枚象征墨家少奶奶的黑曜石耳钻,可是自己却遗失,当时醒过来知道以后心疼不已了好久。
墨涵从脖子上拉出来一条链子,白金、彩金还有黄金,三种材质环环相扣的拧在一起,而坠子则是很特殊的一个,仿佛是一个小小的东西经过精细的做工拧一个漂亮的造型。中央是画龙点睛的一颗黑曜石,墨涵的手轻轻的放在上面。耳钻的搭扣咔嗒一声打开,墨涵并没有去问丁可颜的意见。
直接将那枚黑曜石耳钻再次扣在了丁可颜的耳朵上。“它本就是属于你的!”墨涵低沉性感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呢喃着。
“可颜,你知道么?你掉下去之后,我派人整整找了一年!”墨涵说起来那段往事,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
“你没事儿吧!”丁可颜一下就注意到了墨涵的不同寻常。
“没什么!”墨涵迈步走到大厅中的沙发上坐下,缓缓的开口,说得很慢,仿佛又将自己带回那段时间的记忆中一般。
“可颜,你知道么?你掉下去的那一瞬间,我冲到了悬崖边上,除了陪你去,我什么都没想到,是一林和羡彬拉住了我!那时候有些画面涌入我的脑海中,失去你后,我才发现我其实不能没有你,那种失去你的痛苦,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疼到窒息的那种感觉。”墨涵仿佛陷入某种难耐的痛苦中一样,修长白皙的手指插入自己浓密的发中,看起来有些颓废。
丁可颜拿过茶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给墨涵,墨涵的双手死死的握紧杯子,水杯的温度慢慢的暖了他冰冷的手。
“我连着五天五夜除了上厕所,我就没有离开救援现场,困了我就用匕首划伤自己,我觉得你会心疼我,看到我如此伤害自己,你一定会跳出来阻止我的,可是很遗憾一直都没有等到你的出现,我永远都不能忘记,四五天他们打捞上了这枚黑曜石耳钻,我知道这是你一直贴身带着的东西,那时候我感觉天都塌下来了,我也昏了过去!”墨涵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丁可颜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酸涩的厉害,她只知道自己掉落悬崖受了很重的伤,她却从来都不知道,墨涵为了找寻她,曾经如此的伤害自己,真是个傻瓜!
“我醒来之后,我准备就这么随你去了,所以我去你家最后一次看望爹地妈咪,是爹地劝住了我,也因为你那句,你活着,所以我才愿意活!爹地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没有尸体,那么你一定活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他说他丝毫不怀疑如果我走了,一旦你回来,你会毫不犹豫的随我去,为了你的愿望,我这才苟延残喘到今天!”墨涵握着杯子的手,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丁可颜垂下头,一头长发滑落肩膀,挡住她的脸。墨涵看不到她的表情到底是什么,墨涵的眼眸有些暗沉,他不知道丁可颜是否在听。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可颜,你还记得么?那天你跳下去之前跟我说感谢我一直保存那条手链。以及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我的脑海中闪过某些画面和某些声音。我从爹地妈咪那出来,我第一时间找到父亲,联系了当年为我做催眠的医生,我要求他为我解开催眠,他并不建议我这么做,解开催眠风险很大,我很可能无法接受过去的事情。变得自我厌弃甚至是自闭,但是我就是固执的想知道那段过去,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长久以来我都弄错了某些事情,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见到你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为什么我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接近你,甚至想要占有你,虽然我一直以为我很爱很爱安映雪,但是我只是想要她陪在我身边,却从来没有过想要占有她的感觉,原来一切都是我弄错了。只因为人不对,所以我没有那种心思,可颜。我爱的人从来都是你,都是你,我身心干净的从头到尾都是只属于你一个人!”墨涵微微的仰起了头,努力的睁大眼睛,不让眼中的泪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