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仍不起身见礼,大马金刀的坐着说:“若是别人出来,本官或许还要费一番口舌,却偏偏是你高大人出来,那么还用本官说吗?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你究竟何意?本官不明白!”高运同真的是不明白。
李佑嗤笑,伸出手指.xzsj8.点着对方道:“还在装糊涂!敢将你家四衙内请出来对质么!”
高运同被李佑这个岁数还不到自己一半的年轻人嚣张的指指点点,勃然作色,但听到提起自己儿子,当即再次强行压下火气。瞧李佑有恃无恐,莫非自己儿子被拿住了什么短处?他回首大喝:“将本官那孽子叫出来!”
但无论有什么短处,也绝对不是李佑率兵围攻盐运司的道理!有背景就可以胡来么?高运同愤怒的想道。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好像是可以胡来…
不多时便得了回禀,“四衙内称是有病在身,不肯出来。”
高家四公子高钧虽然入世不深,但为人并不蠢,在内衙得知外面李佑率领士兵围攻盐运司,便晓得李佑这是来针对他了,哪敢出去面临数百兵士。他父亲有官身当护身符,他可没有。
知子莫若父,高运同见儿子缩头不出,心底就十分明了。必然是儿子犯下了什么大错,才让李佑大张旗鼓、不惜一切的追杀上门。
他口气软了几分,“本官如坠雾中,请李大人明示!”
李佑并不想将事情吵得人人皆知,先与高运同来到门厅下无人处,才淡淡的说:“数日前,你家四衙内将本官二房小妾抢回衙中,不知道这个公道怎么讨才好,高大人何以教我?”
高运同闻言骇然失色,虽然只是个小妾,但也是官眷哪,并非普通民女。再说这还是名满天下的李佑小妾,那是能随便抢回家的么?若传扬出去,他儿子非要身败名裂不可。
随即又想到,李佑的二房不是亲家金百万的长女么?也是他儿媳妇的姐姐,他儿子要疯魔到什么地步才会抢窝边草?
难怪李佑今天胆敢如此!高运同拱手道:“请李大人少待,本官去去就来。”
李佑等了一刻钟功夫,看到高运同匆匆忙忙领着一顶小轿朝这边走,几日不见的婢女小、竹也在一旁随着过来。
“老爷!”小竹饱含委屈的叫了一声,李佑对她点点头,又掀开轿帘,与里面的金姨娘说了几句话,偷偷递给金姨娘一件物事。
转过身来,李佑对高运同道:“你儿子呢?”
高运同也头疼得紧,他之前并不知道儿子儿媳小、夫妻二人做下了这等无知的事,现在面对李佑理亏得很口硬着头皮道:“犬子确实有病在身,不便露面,此事全因误会”
李佑打断了高运同的话,再次发问道:“那另一案犯金慧娘呢?”
“案犯?”高运同忍不住念叨了一遍这个词。
李大人义正言辞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官法条律不容轻废!莫非你家公子就可以法外逍遥吗?”
高运同堂堂的从四品大员,刚才只下意识想着如何平息李佑怒气,如何不要让自家儿子传出丑闻,却没想到李佑竟然不想私了,打算当成案子来断吗?“其中多有误会,大人又何必…”
“你住口!本官不但是来解救被困之人的,还是来追捕人犯的!莫非你们盐运司是龙潭虎穴,挡得住本官吗?”李佑忽然变了脸,毫不客气的呵斥道。
高运同理屈词穷,他和李佑平时不熟,也没觉得自己需要去巴结一个六品地方官,讲人情无从讲起。想要讲理,偏偏李大人不和他讲理,在这儿大讲王法。
这时候,有人从巷子中挤了进来,却是李佑的老丈人、高运同的亲家金百万。
来得好!高运同心里大喜。那金宝儿是金百万的女儿,当父亲的若不追究,总算是个说头了。再说金百万是李佑的长辈,虽然只是偏房的,但无论如何李佑也不能太过于无礼,正好来讲人情。
来得好!李佑心里大喜道,金百万如果不来,今天这出戏就没多大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