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见眼前倏忽闪过一道凌厉的寒光,有什么东西“刷”地飞过去,下一秒连子涵的左膝盖猛地弯下去,一把水果刀深深插入他的骨肉里,片刻功夫鲜血染红银色的刀面。
庄名扬连忙扶住连子涵,“子涵——”,连子涵的面色惨白,额角上的汗珠滚下来,却是强忍着痛没有发出丁点声音。
客厅里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叙初睨过连子涵一眼,慢悠悠地反问:“不是不服吗?现在呢,若是还不服,你尽管也插上我一刀。”
“二哥!”闻嘉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最后一个位置的黎傲打断,“你们都够了!如二哥所说,不愿意再效忠二哥的人,我们不会强留。”,说这话时黎傲看向段叙初。
段叙初垂着眼眸,十根手指一点点捏起来,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白色,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地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的胸腔震动起伏着,竭力压制着涌上来的那股血腥滋味。
其他三人却只顾着指责劝说,并没有察觉段叙初的异常,黎傲抿起唇,用低沉却坚定的声音说:“无论二哥做什么决定,我都誓死追随二哥,荣辱与共。”
段叙初抬起头想说什么,却是重重咳嗽一声,突然抬手捂住嘴,一口血一下子吐出来。
他却是极其平静地抹去唇边血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长身而起背对着几人,“你们先回去吧!若是我连你们的安危都无法再保障,那么我自愿退出。”
“二哥!”四人面色大变。
恰在这时房门猛然被推开,一道哽咽的声音传过来,“阿初,你不能这样做……”
段叙初闻言高大的身形一震,蓦地转过头去,就见蔚惟一泪流满面地站在门口,对于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女人,段叙初有那么几秒钟的怔愣。
反应过来后段叙初几个大步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捏住蔚惟一的手腕,猛地用力将她抱入怀里,揉入胸膛,紧紧的,连他自己都有些喘不过气来,贴在她耳畔呼出灼热紊乱的气息,沙哑地问:“谁让你回来的,你回来做什么蔚惟一?你不是一个人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蔚惟一从机场直接搭出租车赶过来,毛绒熊塞不进去行李箱里,她只好一路抱在怀里跑进来,此刻她丢掉毛绒熊,伸手反抱住段叙初,在他散发着灼人热气的胸膛上泣不成声,“对不起阿初……对不起……”
下一秒又被段叙初拉出来,一步贴向她,将她反压在门后,他的一只大手掌控住蔚惟一的后脑勺,也不管还在场的其他人,段叙初低下头用力吻上蔚惟一的唇。
蔚惟一怔愣几秒,反应过来后连忙伸手勾住段叙初的脖颈,泪水从紧闭的双眼中涌出来,她却不再去理会,连日来噬心蚀骨的思念让她在这一刻忘却所有,她深爱这个男人,无法自拔甘愿沉沦,同他一样陷入这个意乱情迷、毁天灭地的亲吻中。
两人吻得难解难分,不算大的客厅里回荡着唇齿碰撞的细微声响,以及段叙初越发粗重的喘息声,眼看着大有天雷勾地火的趋势。
身后的四个人面面相觑,尤其是受伤的连子涵无法再忍受疼痛,面色苍白咬着牙问道:“门都被堵住了,难道让我们钻墙出去不成?”
庄名扬稳稳地扶住连子涵,“你有那本事吗?”
“不如砸玻璃?”闻嘉仁建议道。
“行!只要你有那个胆子砸二哥家里的玻璃。”黎傲蹲下身猝然间拔出捅在连子涵膝盖上的水果刀,听到连子涵的抽气声,他起身拿着被鲜血染红的刀子,寒光在闻嘉仁眼前晃过,“我估计只要你敢,这把水果刀就会捅入你的心脏。”
四人的说话声到底惊动了正吻得投入的段叙初和蔚惟一,蔚惟一抽回手推着段叙初的胸膛,“阿初,你的下属……”
“唔……”下一秒段叙初弯身,两手勾起蔚惟一的小腿,将她整个人抱起后,招呼也不跟其他四人打一声,他大步走向卧室,随后“砰”一声摔上门。
四人还是第一次见二哥失控,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随后也不敢再做停留,他们让连子涵坐上周医生的车子送去救治,其他三人坐在同一辆车子里,往市区驶去。
中途庄名扬叹过一口气,“我们这不是白来一趟吗?子涵不过只是说了蔚惟一几句不好听的话,二哥就如此不近人情伤了子涵。”
黎傲闻言冷眼瞟过庄名扬,“你难道没有感觉到更痛的是二哥吗?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身体上几乎已经透支了。反而你们各个都是不长眼的蠢货,全都忘了二哥对我们的恩情。”
庄名扬和闻嘉仁低下头,其中一人低低地说:“我们也是为二哥好,一时情急之下才惹他生气。”,沉默半晌闻嘉仁转头看向黎傲,“所以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管,就这样回去了?”
黎傲深沉的目光放在车窗外,只说了一句,“蔚惟一不是那么不懂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