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蔚惟一醒来时,段叙初还没有走。
她的脑袋在段叙初的胸膛蹭了蹭,谁知下一秒腰间骤然一紧,段叙初的一只手掌死死地掐着她的腰,像要将她折断一样。
蔚惟一猛然间清醒过来,抬起头看到段叙初阴气沉沉的脸,森冷的目光放在某处,这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确实做了一场甜美的梦,醒来后回归现实,她又要面对他的暴戾冷血。
“醒了?”段叙初开口说话,语气也是凉凉的,这让蔚惟一的心跟着冷了大半,她从段叙初怀里出来,准备下床,却又被他拉住手腕。
他的手掌抚上蔚惟一的手腕,“这是从哪里来了?”
蔚惟一顺着段叙初的目光看到自己右手腕的一只玉镯,她当即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情绪大起大落之下,她有些无力地问段叙初,“你不要告诉我,你就为了这个镯子,一夜没有睡着。”
段叙初修长的眉宇紧皱着,面色很沉肃,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蔚惟一,“你手上无缘无故地多了一个镯子,并且不是我送的,你觉得这不是一件事?我说过,除了我之外,其他任何人送你的东西,你都不许收。比如汤钧恒的手链,还有现在你手腕上来历不明的镯子。”
所以他就为一个镯子纠结了一整夜,又不舍得在半夜弄醒她,大清早等她醒来立即兴师问罪吗?
蔚惟一的唇角抽动几下,手腕上一痛,眼瞧着他快要在自己的沉默中发怒,蔚惟一连忙解释道:“不是其他男人送的,这是昨晚我回来时,裴伯母戴在我手腕上的。”
“哦。”段叙初点点头,眉眼舒展开来,就像解决了一道让他失眠的难题一样,他的脸色缓和下来,用手指抚弄着碧绿剔透的玉镯,却是不容置疑地说:“你把玉镯取下来,裴伯母若是问起,你就说你觉得这东西太贵重,戴在手腕上太招摇,你把它珍藏起来了。”
她还能说什么?
她就是不能理解他吃男人的醋也就算了,竟然连一个长辈的醋也吃,而且这个长辈还是个异性。
段叙初见蔚惟一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以为她生气了,他抿紧唇,半晌后声音温和地说:“你若是喜欢,晚上我给你多带几个回来。反正不管怎么说……”,话语一顿他又沉了脸色,霸道地说:“可以收异性和长辈送的,但只能戴我的。”
蔚惟一彻底无言。
索性她已经习惯段叙初这性子了,她就看在这男人为这个镯子一夜没有睡着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蔚惟一取下手镯,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镯子放在里面,再转过头见段叙初眯着狭眸很满意的样子,她面无表情地说:“我等着你晚上送给我一模一样,或者比这个更珍贵的。”
“当然,有好东西不给你,还给谁?”段叙初拽住蔚惟一的手腕,轻轻一带将她抱在怀里,大手抚摸着她散乱在背后的头发,“今天还去医院看你弟弟?周医生怎么跟你说的,墨桦什么时候醒过来?”
实际上那几个医生每天都会跟他汇报蔚墨桦的病情,只是在这样一起醒来的早上,巨大的玻璃墙外是一片蔚蓝的海域,他想就这样抱着她,跟她闲聊。
蔚惟一的两条手臂环住段叙初劲瘦的腰身,脸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听着他心脏的跳动,这让她感到很安心,微微翘起唇角,“周医生说应该就在这几个月了。”
“那就好。”段叙初埋首于蔚惟一的肩上,薄唇在她的发间轻轻吻过,过了很久才舍得放开她,“起床吧!我要去上班。”,说着他掀开被子,先下床。
蔚惟一看过去一眼,这才发现他连下身的浴巾都没有围上,就那样赤身**的往浴室里走。
他自己倒是从容平静,却留给蔚惟一一个完美精壮的肩背,以及两条修长劲直的腿,这样的身材大早上就引人无限遐想。
暴露狂。
虽然段叙初常年生活在国外,但他并不喜欢西餐,以往住在一起时蔚惟一做的也是中餐,今天早上她做了里脊肉饼和粟蓉鸡蛋羹。
段叙初这个大男人除了偏爱甜食外,并没有很喜欢吃的,也没有特别排斥的,从那时同居基本上蔚惟一做什么,他就吃什么,这也是他最不计较的一点。
等到蔚惟一从厨房里走出来,原本以为段叙初已经去上班了,却见他还坐在餐厅里,蔚惟一走过去,“怎么了?”
段叙初拉住蔚惟一的手腕,猛地将蔚惟一抱坐在腿上,他抬起手指捻起蔚惟一的下巴,“惟惟,我跟你说……”
蔚惟一见他的表情很认真,她没有挣扎,与他幽邃的双眼对视,“嗯。”
“以后不管我发生什么事,遇到什么危险,都不要奋不顾身地救我知道吗?就比如哪怕我昨天真的是要跳海,我也不允许你不为自己的安危着想,跟我一起跳下去。”他处在这样的位置,遇到过大大小小的各种危险,除了让暗中的下属保障蔚惟一的绝对安全外,若是哪天他真的处在危难关头,他只希望蔚惟一管好自己,不要因为救他,而不顾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