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多久了?
顾承麒不知道。他其实不太有感觉。
自从那天丁洛夕说不肯原谅他之后,他就一直活在一种浑浑噩噩之中。
身体好像失去了感觉一样。
为了生存下去进食,为了不让自己想她而工作。
他像个机器人一样,看似正常,其实不正常的进行着自己的生活。
当然,他不是一次都没有见过丁洛夕。
他经常像个影子一样跟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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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行径,卑劣又无耻。
他却是忍不住,跟着她,从医院,坐公交车,回到自己住的房子。
他无数次跟在公交车后,想着再冲上去,把她从车里拉回来。
脑子里却又想到了她说的那一句:“你说要我怎么原谅你?”
不会原谅,也不值得原谅。
他知道,也懂。
清楚了这一点,他除了痛苦之外,是更深层次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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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如何呢?
他想,他甚至是当面关心她,她都不会要的。
她已经不稀罕了。为了她,他给医院投资。
为了她,他把她可能用得到的东西都当福利。
为了她,他像个贼一样的跟踪她,只为了多看她一眼。
那些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心,是从来没有过的。
却又是他活该。还能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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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办法,无从排解内心的痛苦。他把办公室当家,把工作当成寄托。
顾承麟,顾承耀的工作,几乎都让他抢光了。
可是脑子依然很空。非常的空。
空到一片茫然。
每次跟踪丁洛夕的时候,他的茫然都会消失,变成一种尖锐的痛。
因为他看到了丁洛夕脸上的轻松,笑脸。
那些是离开他之后,才有的。
这个认知让他又一次郁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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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个不叫郁闷,应该叫揪心。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揪心的吗?
他爱的人,恨着他。
他努力的想为她做点什么,可是人家却不稀罕了。
他的心在一日又一日的变得空虚。
那种空虚已经不是谈下一个合作案,将公司的利益提高多少就可以解决的。
夜深人静,大脑经常涌出丁洛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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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笑,或哭。或难过,或悲伤。
最多的,就是她凄凄哀求着自己的是时候。
于是他经常从梦中惊醒,他梦见自己把丁洛夕送人,却没有回去。
她遭遇了世间最惨最大的痛苦。然后流着泪控诉他的残忍。
画面一转,又是她那日流产的样子。
满地的鲜血,不断的涌向他,而他在那样的淹没中,喘|息着醒来。
当梦境变得破碎,当梦魇不断的纠缠。
睡觉都变得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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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顾承麒连睡觉的时间都减少了,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要睡觉。
在这样不断的折磨中,他没有发现自己几乎不再去想起云曦了。
那些跟云曦的过往,变得淡了起来,放在他内心深处的一个角落。
完全不被提及。
他整个人都被丁洛夕占据,从心到身,都在渴望着靠近那个女人。
只是她离他是那样远,那样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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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次,他看着她进门,看着她走进公寓时,脸上流露出来的冷静,恬淡。
内心的哀伤就无以言说。
那个笑,他好想捕捉,却明白,永远都不可能属于她。
心,伤到了极点。
他越发的麻木。身体的感知也开始退化一般。
感觉不到饿,感觉不到渴。
兄弟发小的关心,他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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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觉得累,很累。
他不过是觉得累,不想理人,那群兄弟朋友,就那么紧张?
那丁洛夕呢?那几年,她被封杀的日子,她心中有痛难说的日子。
她被他误会被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的时候,又有谁给她一点安慰?
没有。
这样一想,他越发觉得自己是活该。
等他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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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麒,你不要这样。”顾静婷眼睛红红的,几乎要哭了:“你这样我好难受。我去帮你找她,去帮你求她,你振作一点好不好?”
她一向要强,几乎不曾在人前哭。
此时看着自己一向稳重冷静的弟弟,变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心疼得很。
顾承麒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不要,不许去找她。”
那日顾承麒回来,说她去求丁洛夕原谅却未果之后,他就明白了,她只怕是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她竟然告诉顾静婷,她只是他打发时间跟无聊的工具?
这是有多大的恨,多深的怨,才能说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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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想,一点也不敢想。
“承麒?”顾静婷咬着唇,内心第一次,涌上了无法言说的愧疚跟自责。
“老大?”顾承麟真的是被自己这双胞胎兄弟搞死了:“你这段时间好好在这里休息吧。公司的事有我跟承耀。”
顾承麒没有回应,他觉得累,好累。
不想说话,不想理人。
躺在这里,就觉得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你们回去吧。”他真的累,全身都痛。
这些痛都是发烧引起的:“我想一个人呆会。”
、
“承麒?”
顾静婷蹙起了眉心,顾承耀跟顾承麟也是面面相觑。
他却完全不想理这些人了:“回去,还有,不要告诉爸妈。”
以左盼晴的个性,怕是会担心得不行。
顾承麟都有些忍不住了,眼睛有些红:“老大?”
“我困了。”真的累,好累,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从丁洛夕流产开始,闭上眼睛,就是那些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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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知道真|相之后,他更是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