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过后,天气渐渐变暖。
冰雪融化,地也开始解冻,向阳的地方小草已经偷偷地探出头来。
“姐姐,你在家好好看着奶奶,我买完豆芽就回来。”
一大早麦穗儿就梳洗完毕,提着装有豆芽菜的竹篮准备去镇上,一个腊月一个正月,积攒下来的钱都用的差不多了,她也休息得差不多了,该赚钱去了。
“穗儿,小心一点,早点回来。”
麦苗儿将黑铁水壶灌满水帮她装进大大的拼接挎包,又往里装了两块黄面靶子,替她挎在肩膀上。
麦穗儿答应着,走出大门。
临出门看了一眼韩冬羽住的装粮食的屋子,门紧紧关着。
隔壁麦花儿也已经起来,一手提一只水桶等着麦青儿一起去抬水。看见麦穗儿傲慢的扬了扬头。
按照她平时的做事风格,在这个时候遇见麦穗儿,总是要冷眼相对或者呸几声,以发泄对她的积怨。可是自从三十晚上,她躲在麦穗儿家的屋门口准备给她来点蛊术治治她,那只小布人是她的姨妈的婆婆,专门跳大神的神娘娘亲手给她做的,连轧的银针都是她给的,据她说很灵,她的针扎哪儿,受了蛊术的人哪儿就会疼。可是她才扎了几下,就觉得手腕突然间齐疼,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当时她很仓皇的起身,院子里红光隐隐,除了黑狗摇着尾巴,什么都没有。
她想换个手继续扎,刚刚蹲下拿起银针,这只手腕也抬不起来了。
她更加仓皇的进了屋,所有的人都在,麦穗儿正忙着给麦长青斟酒。
她又出去找布人,却无影无踪了。她惊恐万分的再次仓皇四顾,麦穗儿姐妹的屋子里灯光摇曳,笑语连绵,两边奶奶装粮食的屋子都关着门。她所在的装粮食的屋门口门上还挂着麦穗儿家唯一的铜锁。
一定是叔叔婶婶阴魂在暗中保护女儿!她顿时觉得头发根根竖起,阴风簌簌,慌忙进了屋子。
就算是她对麦穗儿坏了她的婚事,让她再无心事谈婚论嫁恨之入骨,也不敢和鬼魂较劲。
她的手腕一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见到麦穗儿心里就有点顾忌,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对她。
麦穗儿看到麦花儿,已经做好了目不斜视,凡事忍让的准备。见她只是仰起头并没做出什么有辱她的举动,低了低头,顺着光秃秃的小径,向后面的河边走。
虽说并不是她有意的坏了她的婚事,但是总是和她有点关系的,这个年纪的女孩儿一般思维还不是很成熟,不必和她一般见识,再者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天天针尖对麦芒,没有什么结果。
春风徐徐吹来,还是有点很冷,她将感觉有点紧的衣服紧了紧,用手捂了捂脸。
远处的田间地头已经有人开始撒肥,九九已经完了,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养精蓄锐,地里的商应该养肥了,再过几天就是耕地的时候了。
河水还没完全消融,一截一截的还有浮冰,这个时候是打死都不敢趟过去的,她沿着河床走到上游的吊桥,赶早集的人三三两两的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