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利听得罗士信的名字,脊背也生出了一抹寒意,大盘山之战,他亲身经历过的。那一仗,罗士信表现出来的勇悍智谋,都让他深深的为之忌惮。
其实他明白,颉利败得如此凄惨,不全是颉利的责任。
罗士信不按常理出牌的作战风格以及灵活多变的用兵手段,换做是他指挥三军也未必就能做的更好。
罗士信确实强悍。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长叹了一声:“今世霍骠骑……”想着霍去病在历史上的成就:历史上的匈奴,难保不会成为现在的突厥。
贺逻鹘听明白了突利的担忧,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父汗,你说我们让他死在突厥,死在阿史那丛礼手上,你看怎么样?”
突利恍然道:“你是说借刀杀人?”
贺逻鹘颔首道:“阿史那丛礼是我突厥公认的勇士,他打仗就如疯子一般凶悍不计伤亡,有一个别名叫疯子丛礼,上一仗,他为了给儿子报仇,险些以一个部落撼动了父汗的大军,可见了得。他的部落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全因罗士信的缘故,如果他知道罗士信的下落,知道罗士信意图再次袭击他的部落,你觉得发疯起来的阿史那丛礼是罗士信带着点点奇袭兵能够对付了的嘛?”
“妙计!”突利站立起来,上前给了爱子一个熊抱,高呼道:“感谢真神安拉,赐给我一个拥有狼一般智慧的儿子。贺逻鹘就依照你的计策行事,他们将战马交给罗士信,确认他的方位之后,在派人去通知那个疯子丛礼。疯子丛礼凶悍,罗士信也不好对付。结果一定是罗士信悲惨的战死,而阿史那丛礼付出惨痛的代价。我们是最后的得利者,就如他们汉人说的两个野兽争斗,让猎人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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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于山上!
罗士信轻轻的用手指沿着歪歪斜斜的细线比划着,琢磨着他现在再得位子,敲了半天,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免笑骂道:“你画的地图比我的字还丑,我的字至少认的出来。你画的地图,我可算半点都看不懂。”
侯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属下没读过什么书,更别说什么绘图,这幅图也只有我看得懂了。”他指着地图的一段,说道:“我们是看着无定河走,向西南走八十余里,从无定河源头处上山。顺着溪河而上,走了大约一百多里,现在差不多已经走了三分之一的路,接下来一段没有了溪水,想要继续向前只能开辟一条小径出来。只要过了最危险的中间路段,大概还有三天路程,我们就能抵达白于山北麓,下了山就是突厥大草原。”
罗士信虽然看不懂,却听得极为认真,这时大笑道:“兄弟们,动身了。不想缩着脑袋夹着尾巴当乌龟回去,就给我打起精神赶路。跟着我走,保管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有钱赚,还能获得荣誉……”他高喊着带动起了士气,随即又叫了一声:“我给你们开路……”
说着抽出了七星横刀,左右挥舞着手臂,将前方的荆棘丛砍得四分五裂。
因为白于山太过久远,山中又无人迹,以至于荆棘杂草交错纠缠在一起,除了斩断没有第二方法可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