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还知道了些别的……
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了,她自那天夜里,在幽静的街道上,听到那些秘密,便不受控制地决定进宫时,已经决定好了自己要走的道路。不管别人怎么走,她的路都会按照即定的方向前进,不会再受任何人的影响,包括慕风。
静妃娘娘又怎么能猜到这位孟御侍的想法?依旧说着自己怕父亲及家里的事情,她在宫里呆的时间久了,没有可信的人与她聊天,她早就憋坏了,这位孟御侍的身上,却透着一股子令人信任的东西,她不由自主地就说了出来。
便听得段樱离又道:“静妃娘娘的眼睛是桃花眼,双眼皮,这眼睛生的是极完美的,还有唇,上下唇薄厚相间,棱角分明,真正儿是好看,便是这张脸,也只有富贵人家的女子才会生成这样……”
这时候,画像已经差不多了,便将此画放到静妃的面前,果然是一个非常美的嫂子,那眉间,嘴巴脸型可不就是与静妃一模一样?画像中的女子看起来肤色白嫩,神态妩媚,姿态却又端庄高贵,倒像是唐杨贵妃在世般,连静妃自己看了,也甚觉喜欢。
“原来,原来我可以这样漂亮?”
“静妃娘娘,您本来就这样的漂亮,只是这肤色吗……”
“求你告诉我,如何才能变得白?”
段樱离道:“若是一般脂膏,也有让人的脸色变得白嫩的,但是时效短,治标不治本,最重要的是,脂膏在阳光下便会变成油光,融化,从而现出本来的肤色,夏天外出游园非常的令人担忧不快,而且脂膏只能让人的脸变白,从脖颈以下的身体肤色却难以改变,如此一来,有时候稍不注意,就会露出渭径分明的肤色状态,会引人嘲笑。”
“那我该怎么办呢?这肤色是父母给的,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办法是有的,只是此法凶险,万一搞不好,会要命的。”段樱离摇摇头,“还是莫要用此法得好。静妃娘娘若无其他事,下官就先告辞了。”
“别走,别走……”静妃急了,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便下榻将她扯住,“孟御侍,你别走啊,现在我都已经快要绝望了,每次去到皇后那里请安,都会遭到其他妃嫔的嘲笑,我自个常常对镜,亦觉得如是男子,必不会喜欢上我这样的女子,你便帮帮我吧,只要能将我变得漂亮,便是没命也在所不惜。”
段樱离显得很犹豫,在静妃的再三哀求下,才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个法子。
“砒霜?这,这不是要我的命吗?”静妃错愕道。
“娘娘此言差矣,这砒霜原本也与其它普通的药物一样可以入药治病,很多炼丹的药丸中就含有它,只要是一次极少量的,不会要人命的。而且它可以改善人身体所有的肤色,让人变白。只是,也不可服食过久,若是长期服食,还是有损生命的,让人少活十几年……”
静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可她还是害怕自己被毒死了,进尔道:“这样吧,你先下一幅药,让我的丫头和水服下,若她没死,那么我便可服食。”
段樱离从怀中取出一包砒霜,拿出一根普通的缝衣针,用针鼻挑了一点粉末在旁边的宣纸上,“每次,只可服食这么一些,一天一次,一个月后就会有改善。方子给娘娘了,娘娘要找谁试药,或者是要如何服食,都是娘娘的事,下官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下官告辞。”
段樱离不再多说,便出了宫。
走到半路的时候,忽然听得哪里有笑闹声,这在宫中可是少见得紧,如此爽郎的大笑声……她寻着声音走过去,最后在一片花丛后面停住,只见在一片空地上,陆婉仪正在大笑着疯跑,而慕风正在后面追打她。
果然慕风是真的宠爱陆婉仪,他可以与陆婉仪玩得这么开心。
而自己,却还在默默地受着情伤。
她想了想,忽然,露出婉尔一笑。
或许,自己也应该洒脱些。
回到宫里,便见官红俏也正郁闷地留在屋子里,若是平时,定是去保护在慕风的周围了,想必也是看到慕风与陆婉仪亲密无间,所以不想看下去才跑回琉璃宫的。段樱离于是提醒道:“皇帝爱什么,那么那件东西便可以成为他的弱点,如今他与陆婉仪在一片空地上玩耍,若是此时出现刺客,恐怕麻烦得很,又或者那陆婉仪便是刺客,皇帝不是死定了?”
官红俏冷冷地道:“你不要危言耸听了,那陆婉仪是昌平候之女,他们一家对圣上衷心耿耿,才不会对圣上动坏心眼子。”
段樱离只是轻轻地哦了声,“有个好的家庭背景,果然容易取得任何人的信任。”
哪像她段樱离,因为背负着祸国妖姬的名誉,因为是庶女为后,便是她对谁掏心掏肺,也不会被人信任,只会让人怀疑她有阴谋诡计。
不过这时候,凤羽已经去了玉郡,她总算放心了些。
反而官红俏,到底还是害怕被段樱离这乌鸦嘴给说中了,于是郁郁地跑去保护慕风。
段樱离回到房间里,见采蝶和月茏正在拿些花样与桌上的花样比对,见她进来齐齐跪下,“奴婢该死!”
“你们在做什么?”段樱离淡声问着,拿起桌上的花样看了眼,这是她自己闲来无事绣的,一对戏水鸳鸯。
“奴婢们只是觉得,大人的绣工很是奇特,所以前来学习一下。”
段樱离点点头,“你们起来吧。”
“我来教你们。”
“谢谢大人!”二人都是一般的兴高采烈。
段樱离很仔细地教她们针法。其实这针法,是前世之时,她跟随凤羽经过苏洲,请教苏洲第一绣娘才学会的不传之秘。那绣娘本不给教,肯定是凤羽用了什么法子逼得她不得不教,可是段樱离学会后,倒是很少用到。
起先,是没有时间,再后来,进了冷宫,什么东西都缺,能饿不死已经是很好了,还哪有什么东西可以做绣活的。
重生之后,她又觉得女子为了男子,而在灯下细细密密地织就情丝,是件很傻的事。没想到最近她晚上睡不着时,竟也开始绣这东西,不过绣也不绣也没有区别,只当是消磨时间罢了。
这针法甚是奇怪,看起来极简单,可是轮到自己操作时,却总是操作不好,采蝶和月茏学了好半晌也没学会,不敢多打扰,只好说明天再继续学。
傍晚的时候,月茏悄悄地来到了甘泉殿。
关静没有阻拦,将她放了进去。
慕风抚着自己颈上的抓痕,正在想着什么。见她进来,便沉了脸问道:“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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