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这样的情况下,苏后怎么能允许段家与二殿下同一阵线呢?将段家的力量分散到三殿下凤羽这里,才是最好的办法。只要力量被分散,苏后就可以各个击破。”
段芙蓉忍不住骂了声,“妖后!竟然妄图影响朝堂之事。”
“住嘴!”大夫人喝斥道。
“可是娘,难道我真的要嫁给三殿下吗?”
“谁叫你接了那对金环?钰”
“我哪里知道会是这样的意思,现在要怎么办?”
“你爹不在,娘也没有办法……皇后懿旨,恐怕也就是这几天就会下来,关键是你当时当着众命妇的面接了金环,表示很愿意,如今再去反悔,驳皇后的面子,如此反复必要惹得皇后大发雷霆……”
大夫人显出几分无奈,这让段芙蓉一下子寒了心,又哭了起来,“娘,爹说过,我生来便有凤格,是天生要当皇后的。既然三殿下没有希望成为储君,我怎么能够嫁给他呢?我不可以嫁给他,我要做这天下,地位最高的女子,不要被人踩在脚下!咬”
她的哭喊,也只不过让大夫人心痛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求见。
大夫人让人进来,那丫头在大夫人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大夫人的脸上便出现怨毒之色,之后,大丫头便离开了。
“娘,什么事?”
“今日,樱离那贱丫头到了御花园,是不是还去过别的地方?”
“好像是,因为皇后娘娘来的时候,她和唐心苑不知道在哪,后来是小丑表演的时候,她们偷偷的跑回来的。”
“她们若一直不回来,倒也好了,皇后娘娘肯定会觉得在如此隆重的宴会,她们居然跑到蔡美人那里去,分明就是不重视她这个皇后。可惜,却有人在皇后发怒前,将人给寻了回来,你猜那人是谁?”
“是谁?谁会帮她?”
大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是二殿下!”
“什么?!”段樱离勃然色变,“他,他为什么竟一直要护着那贱丫头?”
“还不是跟她娘一样的狐媚子,专事勾~引男子。”
知道真相的母女二人,眼睛里如同能够滴出毒来,都将段樱离恨得牙痒痒。
“我去找她!我要杀了她!”段芙蓉就要往屋外冲。
“不能去!”大夫人连忙扯住她。
“为什么不能?现在我爹已经离开了,没人再护着她!这个大院里,只有母亲您最大,这时候我便是杀了她又如何?”
“你忘了,她如今已经是县君,你杀了她,定要偿命的。”
提起这件事,又触动了段芙蓉脆弱的神经,“贱人,好个贱人!”
“不过,她也得意不了多久了,马上她就会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大夫人说这话时,眸光里的狠厉,让段芙蓉笑了出来,“娘,你快告诉我,快点告诉我,您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办法对付那贱人?”
……
老夫人从宫里回来,便觉得筋疲力尽。毕竟年龄也大了,宴会上那瞬息万变的风云让她不堪应对了。爬上自己宽大舒适的火炕,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向身边的丫头道:“你们很懂事,今日这炕暖得刚好。”
丫头们都说谢谢老夫人夸奖。
夸奖几句又如何呢?即不多长肉,也不会掉块肉,无非就是赏赐罢了……到了老夫人这个年龄,金钱实在已经不算什么。随便从炕头的箱子里摸出十几粒金颗子,让丫头们赏下去。之后便靠着枕头,昏昏欲睡起来,有丫头端来了洗脚水和药酒。
脚泡在水里,感受到那温度,实在是舒服得很,又有纤细的手指替她把药酒擦在肩处,“老夫人,前些日子,三小姐不是给您送来了她亲自泡的蜈蚣酒吧?据说那酒喝了活血化瘀,最适于在奔波劳累之后饮用,要不要我帮您给拿过来?”
“你不说我都忘了,嗯,拿过来尝尝吧。”
不一会儿,就有丫头拿了只酒瓮过来,把瓮中的酒倒入杯中,透明的淡黄色,温润细腻,很是惹人爱。
老夫人将酒放在鼻下闻了闻,“果然好酒。三丫头是挺有心的。”
说着话,轻轻地抿了口,就觉得一股温热由喉入腑,周身的血液自此运行起来,实在是令人非常的舒服。
老夫人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之后道:“我要睡了,睡了……”
丫头们便将她的脚抬上炕,盖上锦被,熄了灯,都悄悄地走了出去。
安静的夜里,只有段芙蓉辗转反侧睡不着。
按道理说,她应该顺理成章的嫁给二皇子才对,那日,她看准二皇子来到段府,又加上受了他的羞辱,脑中忽然冒出个念头,竟然不顾一切地跳入塘中。跳下去的那刻只在想,若他肯救我,我便以报答救命之恩死也要嫁给他。
若他不肯救我,便让我这么死了算了。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二皇子不但救了她,甚至还吻了她……
一切都很顺利,若不是三皇子……
她忽然想到,那日三皇子说,“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刻,如果你不想嫁给他,我自然有办法使你不嫁给他。”
段芙蓉想到这里,就不由要恨得捶床,原来他想的办法,便是赶在老夫人向皇后娘娘提起她与二皇子之间的事之前,让他的奶娘先行说服皇后娘娘,让她嫁给他!可恶!可恶!她何时说要嫁给他了!可恶的凤羽……
先前,她虽然觉得凤羽是没有什么本事的,但对他这个人,却还抱着几分好感,毕竟凤羽也是个容貌才干皆佳的男子,比之普通男子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只是现下,想着自己与二皇子的事,可能因为他而告吹,就不由地对他恨得牙痒痒了,真是太可恶了!为什么他总是坏她好事?为什么?!
胡思乱想中,天蒙蒙亮了。
忽然就听到有人大喊,“坏事了,坏事了!”
段芙蓉蓦然坐起,想到昨晚她娘亲说那话时的神色,脑中便有一个念头,“段樱离那贱人,要倒霉了!”
这个想法令她忽然兴奋起来,急急忙忙地喊丫头,“快来替我梳妆!我要去看看,怎么回事?”
……
等倒段芙蓉到的时候,只见段樱离由刘妈等人押着,跪在老夫人的门前。
段芙蓉眼眸中闪过兴奋,却故作惊慌地问道:“刘妈妈,我三妹怎么了?为何她要跪在这里?”
刘妈妈一脸戾气地说:“她居然想要毒害老夫人!现在老夫人昏迷不醒,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如果老夫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必叫她偿命!”
“啊!三,三妹,你怎么可以毒害奶奶!”
段樱离澄明静冷的眸子抬都没抬,只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你——你还嘴硬!”段芙蓉气得想踢她。
就在这时候,老夫人的门打开了,大夫摇着头走出来,大夫人语声凝重:“大夫,到底怎么样?”
“老夫人这一两年里,身体本来就不大好。现在又中了毒,恐怕……”
“求您一定要救救她!”
“不是我不救她,实在是,中毒太深,回天无力。”
“什,什么……”大夫人听闻,捂着嘴痛哭起来,大夫摇摇头,就准备离开。大夫人哭了几声后,毒蛇般的目光落在段樱离的身上,“樱离,你为什么要这么狠毒?自从你到了这个家里,老夫人哪里对你不好?你居然下得如此狠手!”
段樱离道:“我没有害她。”
“你还嘴硬,人证物证据在,你还要如何抵赖?”
见段樱离不说话,大夫人道:“来人呀,上家法!”
段樱离这才挺了挺身,“母亲,现如今应该还是救奶奶为上,您想惩罚我,何时都行。”
“你若当真这么关心你的奶奶,又为什么要毒杀她?”
大夫人依旧请上了家法,那是浸过了油的藤条,一藤条打下去,身上不留痕,内里却已经血肉绽开。一般的女子,挨不过三十下,便要大病一场,挨不过五十下,就有可能一命乌呼。
大夫人举起藤条就要往下打,梅姨娘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胳膊,“你要干什么?樱离现在是七品县君,你竟敢打她?”
梅姨娘住的院子,离此比较远些,因此这时才赶到。
“梅伊人,没错,她是七品县君,可是她如今毒杀的老夫人,却也是皇上亲封的告命之身!所谓杀人偿命,我如何便不能打杀于她了!”
“反正你就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