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钝妖……?
“安茉,你觉如何?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呢。”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对阿茉的安全与安慰有任何顾虑的迹象,毕竟她只是数千修女中的一员吧。
阿茉开始想,当初在雪地战场后,他们有没有找过她。
阿茉吸了一口气,这种事情,她有拒绝的余地么,“我明白了,安妮塔队长请放心。”
“好,那么发送情报的方法我稍后电报给你。”
“是。”
“安茉你需记住,人类与血族是不会有结果的。所以不需要对他怀有怜悯之心,时机到了,我会派人来接应你同时逮捕他,所以需要你找出他的弱点。这样一介血族收于教团,可是不小的收获啊。如果你可以自己将他解决,那也很好。”安妮塔队长笑着说,“这样的血族,死不足惜。”
“是。”
阿茉挂了电话,一旁的修女神色莫名,她冲修女笑了笑,回了宿舍。
她又在教堂里住了一天,不好意思再打扰了,翌日谢过离开,夏日的太阳有些灼烈,阿茉拿修女帽遮住太阳,离开了小镇。
她沿着他带她下山的那条路往回走,经过农田,四周山脉连绵,等进了森林空气潮湿许多,路上阳光斑驳。
偶尔风掠过吹得浓郁树叶飒飒作响,远处的树林宛如墨绿的波涛一般了。
她还记得那天他替她打着阳伞走过这里,有一段路因为树根盘虬十分崎岖,他捞着她的腰直接跨过这片地域才把她放下来。
阿茉提着裙子跨过粗壮的树根,当初钝妖这片路走得轻巧,无奈她腿短,一段路下来颇为吃力。
等走到森林深处到了他的屋子,阿茉在篱笆前停下了脚步,明明不久前才从这里出来,那时心想着终于出来了,只隔了几天,忽然有些恍如隔世的错觉。
真矫情。
她一边想着,手搭在篱笆的栅栏上,轻轻推开了,这次的结界她似乎可以轻易进出。
他白天不在里面不知道是不是又去工作了,伤口也不知道怎样了。
阿茉又站了一会儿,望了望菜园子和两层楼的木屋,又望望四周葱茏的树木和远处黛青色隐于雾气中的山群。
她其实很想去拿那把兰花梳子。
末了还是走出院子,关上院门,沿原路走回了小镇,等重新回到摩罗克小镇都是黄昏了,小镇的屋宇与路面都铺上纱般朦胧的血色,天边紫色暮霭沉沉。
她走到一家酒馆里,敲敲柜台,对穿制服酒保笑起来,因为生得美丽,她那么一笑宛如天使下凡,凶神恶煞酒保呆了呆,注意力转移到她这边。
“您好,”阿茉声音轻柔,“请问您这里需要服务员吗?”
这件事,其实不需要思考和犹豫的。挂下电话那一瞬起,她就明白的。
她做不到。
安妮塔队长交给她的所有事情,她做不到。
因此而接近他,对他做那样的事情,她做不到。
她可以为教团奉献自己的青春和生命,但是与他挂钩的话,利用他的话,伤害他的话,她做不到。
这也算是背叛教团了?
安茉默默地想,先打工挣回洛灵斯顿的旅途费吧,回到家乡见到叔父再作打算,就算被教团抓回去了,估计惩罚也不小吧,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心里有人了,不是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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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夜一场暴雨,第二天又是烈阳高照。
森林里潮气愈重,露出的空地上积了大大小小的水洼,反射着光亮。
赫莲坐在木屋门口,微微皱着眉头把高跟鞋上面的泥巴擦干净。
“我说e,你还是搬家吧。”
屋内男人不吭声,赫莲只听见他洗衣服那刷刷刷的声音,目光一斜落到沙发旁的手提箱上,里面是两件剪裁得体做工精致的洋装,一件雪花般纯净的白,一件妩媚妖艳的酒红。
竟然叫她去取小镇服装店里做好的洋装还专门送过来,赫莲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在帝都只有她差使男人的份儿。
“我记得你这位王子殿下还是有很大一座宫殿的,怎么几百年过来就住在这小破屋里去了?”赫莲叹口气,耸耸肩,“我说,你怎么不自己去取衣服,一会儿的事儿。”
还是说,免得在城里撞见她?
钝妖仍在洗衣服。
“该不会是已经知道了吧~”赫莲凑到钝妖面前蹲下来,支着下巴,美丽的丹凤眸子眯起来,呵呵地笑,意味深长,“近两天小镇的酒馆里出现了位漂亮的服务生呢,如皇室贵族一般的金发,宝石一样的蓝眸,别人说是天使下凡来着,虽然有些生涩的小姑娘但是性格十分温柔,这几天晚上那家酒馆可是生意兴隆,人围着水泄不通啊。”
赫莲一边摊手说着一边余光瞅这男人的脸色,身为活了三百年的东方女巫,赫莲十分细致观察他的神色,她觉得观察一块石头变脸色再有趣不过了。
钝妖依旧洗衣服,面无表情。
这年头,越英俊威武的男人怎么越闷骚呢,比如她家里那个,比如面前这个,啊,帝都里的雅兰公爵除外。
小姑娘在的时候,他接了一堆工作天天出门,小姑娘一走,他又恢复了以往的闲散生活。
这也算是……一种害羞方式么= =
赫莲想着想着想远了,拍拍身上旗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屋内一扫,转头走出门外,“我得回帝都了。”
钝妖应了声。
“雅兰公爵带着血族公主回到人界,过段时间也会回帝都了,嘛,他回来了,赫伦也会回来,他看我不在可是会生气的。”
“嗯。”
“‘千日祭’时血猎混进血族,这次克罗帝亚长老希望你把他找出来杀掉吧?受了‘血刑’你可要悠着点,那家伙就是个武疯子。”赫莲耸耸肩,“本来我比较中意的血族除了菲特就是你了,你看,都是皇室血亲,索斯拉也好克林尔顿也好,跟你俩比怎么那么招人厌呢?”
赫莲又七七八八嘱咐了一堆,最后叹口气,她都觉得自己是个老姑婆了不停地唠叨,“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