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坏了吗?”顾怀瑾低低地问了一句,目不斜视,显然也是在思索什么。
“没呢。”路澜清轻笑一声,她早就瞅见眼下显示车门被上锁的提示,陆谷那点小把戏哪能逃得过身为司机的她,只不过不愿拆穿罢了。
“你确定怡然跟她走不会有事?”
顾怀瑾心底还是对她们的相处有些担忧,毕竟怡然的抗拒不像是她以前对待路澜清时的故作。
“应该吧……”说实话,她没把握……只希望,陆谷能够稍微温柔一点对待吧……
闻言,顾怀瑾挑起眉梢,嗓音变得低沉,“你又调皮了。”
“嘿嘿……”路澜清讪笑一声,讨好似的驱车拐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试图用美食转移女王大人的注意力。
她们两的事情,由着当事人去解决比较好,路澜清即使知道得再多,也决定不了什么,倒不如甩甩手跟自家顾女王过二人世界去。
而叶怡然那边,她已经心不甘情不愿地进了狼窝。
因为她清楚,就算她再挣扎,陆谷也不会松口放她走。
“水放好了,睡衣是新买没穿的,还需要什么的话跟我说。”陆谷从浴室里绕到客厅,欲伸手去感受她脸颊的温度却被她轻巧地躲开,怔怔地望了眼扑空的手,陆谷苦笑一声紧盯她离去的背影。
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呢……
温热适中的水温让叶怡然一夜紧绷的身躯得以放松,她脑海中交织缠绕有关陆谷的一幕幕场景,又反复萦绕顾怀瑾在酒吧说的那句话。
陆谷会警戒任何一个靠近她身边的人,就好比贾亭西。但是叶怡然不会,今夜在酒吧见那些男男女女围绕在她身边,或谄媚或魅|惑,叶怡然最多了不得是出于群众八卦的心态去瞅瞅,别无它感。
如果自己真的对陆谷有感觉,起码的吃醋总会有吧……顾怀瑾的一席话点醒了自己,她最近是因陆谷的告白而迷失了自己,错把反感归咎在情感方面。
本就不愿与陆谷做朋友的叶怡然,现在是真的无法和她相处了,陆谷对她的情感投入都是无用功,更该早些剔除干净,免得耽误了人家的大好年华。
理清楚思绪,叶怡然换好衣裳出门,错开陆谷贴心的帮助,语调不带一丝温度地陈述:“陆谷,不用再对我好了,我不喜欢你。”
“……”最后简短的五个字让陆谷仿若雷击,她手指骤冷,就连呼吸都变得短促。心里清楚她和叶怡然没多大可能,和亲耳听到她的拒绝真的是两码事,冲击力……让她着实无法一时接受。
“我看我们现在是真的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早点放手对你对我都好,我不是你所等待的那个人,我们俩不合适。”
“合不合适,没尝试过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小然也变得对人对事都这么笃定了。”叶怡然极力撇清关系的行为让陆谷情绪开始难以自制,她紧握双拳,隐忍又黯然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叶怡然。
“有些事,不值得尝试,因为一眼就能看得出结局。既然如此,何必浪费时间和精力,我说这些不是在怄气什么的,而是实话。我真的对你没感觉,我不喜欢你,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所以,何必呢?”
陆谷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桌前,又踱步到叶怡然身边,再睁眸,已然是清澈一片,她温和的嗓音宛若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刚刚给伯父伯母打电话了,你今晚可以安心地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我睡外面不会打搅你,放心。好好休息,有事叫我,晚安,好梦。”
叶怡然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一些对陆谷来说是会造成重创的话语。她很清楚,最伤人的,不是武器而是语言。平淡无起伏的话语,述说一道道不愿承受的事实,这种切肤之痛比刀割更难以忍耐与愈合。
外伤有药可医,心上的呢?
二十多年来的钟情因她一句话毁于一旦,叶怡然将她最后一点卑微与期翼都泯灭。
陆谷关上卧室门跌坐在墙边,她望着面前颤抖不止的双手,视线不争气地模糊。她这双手争来的一切,让她获得了什么?友情?扯淡,她身边的关系只有利益。爱情?叶怡然对她引以为傲的根本不屑于顾,甚至觉得多看一眼都是碍眼……
为什么?自己真的错了吗?
爱她,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