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间,路澜清隐约听到房内传来嘈杂的声响,随即上空传来熟悉的男音:“起来,第一天就想迟到?”
她眉头紧锁,睁眸,入眼是中间镂空的天花板,一道残影从余角穿过,路澜清歪着头,吴绾杰正背对着她站在书桌前不知摆弄着什么,“你怎么进来的。”她记得,她把房门上锁了。
“这里是我的地方。”吴绾杰转头瞟了她一眼,摇摇头,一道锁就想防着他,未免也太天真了,“醒了就起来。”
太阳穴发涨地疼,路澜清捕捉到关键字眼,她半撑起身子扫了眼身下的床,努力拼凑昨晚零零散散的记忆。她记得她与幻象沟通,可是在她说完“说得这么没底气,你让我如何相信”这句话后,记忆就像被截断一样,然后就没然后了……
“工作服放这了,裤裙给你换了长裤。”吴绾杰居高临下地站到路澜清面前,玩味道,“早上七点上班,晚上十二点下班,包吃包住,有问题?”
路澜清摇摇头,靠在床头垂眼扫了眼身上的着装,仍是外出服,“你来的时候我就躺在床上了?”
“不然?我还不知道你有睡其他地方的癖好。”
那就是做梦了?
她揉捏酸疼的脖颈,应该是枕头太高导致的,“我要换衣服了。”
吴绾杰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了眼路澜清,嘲讽地往外走,“就算你脱光在我面前我也觉得是在看一面墙。”
路澜清嘴角微微抽搐,硬生生忍下这口怨气,瞪着吴绾杰悠哉的背影以泄愤,混账!
她拿了换洗衣服进浴室洗漱了一番,等她全部搞定出来时,被人告知吴绾杰已经坐了返程的飞机离开了……
所以他跟自己过来是做什么,押着自己不让她回去么……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亲自过来?
理了理别针式的领结,看得出这是他为了方便她单手给她准备的,路澜清调整好状态,投入到全新的工作当中。
另一边,a市。
顾怀瑾清晨起床扫了眼放在床头的手机,上面空荡荡的来电提醒让她脸色阴沉,调大铃声提醒,她拿了制服站在浴室前回头望一眼手机,挑眉进入浴室。
然而,在她整装完毕出来,仍然沉寂的手机让她面染寒霜。顾怀瑾不确定地打开黑名单,再三确认路澜清的两个号码全部移除了后,脸上又加冻了三层。
路澜清,好样的!
“砰——”卧室大门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顾怀瑾为a市清晨的街道留下了一道绚烂疾速的风景线。
“今天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别进来打扰我。”
撂下一句交代,顾怀瑾径自进了办公室,取了秘书已经整理好的文件开始审阅,手机就搁在离手不远的地方,响铃被调成了震动。
“火气这么大,咖啡里掺炸药了?”
顾母前脚刚踏进门,嘴里就不住地开始数落,也亏得她近几日心情好,不然今早自己和丈夫被自己女儿拆房子的声音震醒指不定就开始训斥了。
顾怀瑾眼皮都不抬一下,手指刮了手机到手中解屏、瞟一眼、锁屏、推开,动作一气呵成,“照这么说,麝香猫咖啡是手榴弹了。”
“……”顾母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家女儿宛若演练千遍的动作,如前几天那般坐到她身旁,虽说她工作效率降低了不少,但是整个人与近几年相比鲜活了起来。确实也只有那个人能够令她如此了。
自己终究是低估了那个孩子在自家女儿心中的地位,也不知道当初送路澜清走是对还是错。
“放年假的时候,带她回来见我。”
顾怀瑾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睨了眼顾母,遂又低下头,每年年底这个时候都忙得不可开交,“你自己去找。”
“……”
顾母被自家正怄气的女儿一句话噎得差点呛到,她五指有节奏地敲击办公桌,悠然道:“如果我去找,就不是谈话这么简单了。她右手报废了还这么不安分来招惹我女儿,不给点提醒你不觉得浪费了我这么兴师动众地去找她吗?”
签字笔顿了顿,顾怀瑾不自觉地抚上脖上的芋石,瞄了眼手机又在狠下心与否中徘徊。
“去开会。”顾母强制性合上她的文件夹,下巴支了支门口。
顾怀瑾眉梢上挑,毫不退让地和顾母对视,“最近会议都是需要你主持的。”
“既然要我找人,自然要腾出时间去寻找,会议让自己女儿去开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