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老位置、老菜式,路澜清一顿饭吃吃停停看看,用了近一小时的时间才结束。她结了帐没有像往常那样往旁边的小巷子里走掉,而是拖着沉重地步伐过完马路,推开那扇让她感觉千金重的大门,耳畔响起熟悉的迎客铃声。
“不好意思,我们今天提早……”
“打烊吗?”路澜清轻笑一声,欣赏着丁如水错愕的表情,“是不是要赶我出去?”
路澜清瞅见丁如水红着眼眶疾步上前的趋势,连忙伸手挡在前方,“诶诶诶,可别打啊,我不确定你这一拳下来我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那你怎么不直接死在外面算了,还回来做什么!”
“舍不得我的小伙伴啊,我还没喝到你喜酒呢,怎么可以说死就死。”
“你怎么这么憔悴,你是去了非洲吗,为什么这么瘦?”丁如水抚着她削瘦的面颊,皱眉炮语连珠地发问。
“对啊,我有病。”路澜清颓然地垂下脑袋,连连闪烁的目光隐在刘海之下,“不治之症,无可救药。”
“路!澜!清!”
路澜清笑着溜开,三两下跑到了柜台前站着,挑起眉梢,“安啦,好好调养就好了,你看我现在能跑能跳。不过……你就这样放过我了?不真的给我几下?”
丁如水咬牙切齿地步步逼近,“你这抖m的气质怎么越来越浓郁了。”
丁如润看着嬉闹的两人,悄悄地退回更衣室中,眼底露出数不尽的失落。丁如水看见自己回来时是无动于衷,看见路澜清回来时却是失了镇定。一句句“姐”现在听来如针刺耳,分明是自己最想要结果,现实发生了自己却无法甘心接受。
她出国深造离开的这几年真的把一切都放下了吗?只能说,她可以放下所有,唯独放不下一个人。
丁如水像是与她融为一体的存在,让自己难以割舍,那种剥离的切肤之痛使得她不愿再强迫自己放下,反而是自欺欺人地一点点将她深藏……
然而在丁如润以为她已经藏得很好,能够控制地很好,结果回来后,她才发现原来一切都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样。
在面对丁如水的时候,丁如润坚固的防御什么都不是,只有一点点瓦解的份。
她越是对自己冷漠,丁如润越是在边缘挣扎,她的水水……是不是已经变得,不再需要她了?
她的水水已经长大了,就像现在这样,没有她,水水也依旧可以一手撑起整个家庭,独自去面对所有艰难困阻……
“衣服换好了吗?我们要回家了。”丁如水推门进来,丁如润此刻的状态让她心底刺痛,她阖上门走到丁如润身边,捧起她的面颊拭去泪水,柔下嗓音说,“怎么哭了呢?”
“哭了?”丁如润触摸自己的脸颊,指尖上的湿润让她更为茫然,“抱歉,我没有意识到,可能是眼睛太干涩了吧。”
“是我太忙没时间陪你让你觉得无聊了吗?”对于她牵强的借口,丁如水宠溺地摇摇头,第一次在丁如润回来之后软下姿态,“我明天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嗯。”
“好了,别哭了,多大的人了还哭,小心被澜清笑话。”丁如水不着痕迹地退开身子,“澜清回来了,我们出去吧。”
“嗯。”
丁如润整理好姿态,走出更衣室绕到前厅,她径自走到路澜清身边,摸着她的右手,“想好了肯出现了?我这段时间查过资料,我们去看看?”
“不用了啦,问题其实不大。”路澜清覆上她的手背以示安慰,摇头的动作却是那么坚定。
“别告诉我,你们俩之前见过面。”丁如水悠然地靠在墙边环抱着手臂看她们俩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别有深意地望向路澜清。
最厚脸皮的路澜清也饶是被她盯得有些难为情地挠挠脑袋,讪笑道:“是见过,不过也没多久,之前在顾氏楼底下碰到如润姐了。”
“哦。”丁如水不咸不淡地回应了句,目光落在她的右臂上蹙眉,“右手怎么了?”
“呃,暂时不能用了。”
“路澜清!”丁如水气急败坏地走到她面前,煞有一副要揍她的样子,“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情!”
“不多不多,以后再说。”
“路澜清!”
路澜清一溜烟地钻到丁如润身后,对丁如水努嘴道:“以大欺小。”
“你——”丁如水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又开始逗乐子的某人,无可奈何地说,“你到底跟不跟我们回去,爸妈在家。”
路澜清眼神闪烁,躲开她们的视线,停顿了好半晌才说:“回。”
作者有话要说:我被这篇文诅咒了,写什么应什么,刚从小路子的胃炎中解脱出来。它是抗议我不让她们复合的警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