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瑾点到即止,别人的家事她也不适合参与太多,见丁如水独自陷入沉思后捧着咖啡回了病房。
病床上的人似乎很缺乏安全感,不住地动弹,顾怀瑾放下咖啡快步走到她身边,手刚触到她的手臂便被紧紧握住,“澜?”
顾怀瑾误以为她醒了,等了半晌也不见任何回应,叹息一声想要抽出手为她擦擦汗,却怎么也无法从她紧握的手中挣脱出,紧得仿佛生怕自己走掉一般。
心下软成一片,她无奈之下只好单手去拧毛巾为路澜清擦拭,虽然有诸多不方便,可也不愿意强行将手抽出,徒让路澜清伤神。
“瑾……”
“嗯。”嘴里应着路澜清低低的呼唤,顾怀瑾细心地为她擦拭身体,生怕她一不小心着凉生病。
【伸手触了触近在咫尺的脸庞,路澜清不安道:“带我回去好不好?让这里的一切都恢复正常,都当没有发生过……”
“你想好了?”顾怀瑾坐到她身边,更方面她触摸自己,“你确定选的是跟我?”
“……”
路澜清欲言又止……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都没有想清楚,怎么可能知道答案,只是一味地想要这些发生的意外都回归和平罢了……
下巴被顾怀瑾微微挑起,只见她勾着嘴角,缓缓俯□子,“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顾怀瑾放下毛巾后再次抽了抽手,仍被紧握的触感让她眉梢上扬,另外只手为她捋顺碎发,“对不起。”
“以后无论怎样,我都不会丢下你,让你一人承担。”
说罢,仿佛是为她的话做一个印证一般,顾怀瑾阖眸,唇瓣轻轻覆上了路澜清微凉的双唇。
唇上的蠕动及轻吮让顾怀瑾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猛地站直身子捂着嘴唇,耳根不争气地泛起了红,她醒了?
愣是僵持了好一会儿,顾怀瑾也不见路澜清有再动弹,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她的反应让顾怀瑾又急又气,昏迷了还这么不安分!
经过长达36小时的抢救,丁爸丁妈的命总算是保住了,他们被送入加护病房之后丁如水和丁如润轮流照看。肇事司机因违规在指定的时间内开土方车入市区,再加上醉酒驾车,在转为黄灯的时候因为货物超重刹车不及时与前方丁家的轿车造成追尾,被判负全责。肇事司机一家人跪在丁家姐妹面前求原谅,并且表明他们家的经济情况不理想希望能够让他们尽力赔偿费用。丁如水看在他们没有肇事潜逃及自家父母对自己教导过相互体谅难处的份上,答应了他们算是过份的请求。
然而摆在丁如水她们面前的另一难题,同样也是经济。因为丁家二老的积蓄几乎都花在了摄影店上,他们的店才开张,本都没回,更何况盈利……
而路澜清依旧迟迟未醒,更可以说是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如果不算上那个吻的回应的话……
顾怀瑾一连几日都守在她床边,寸步不离,焦急之下去问询医生,得到的答案却是她身体状况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她潜意识不愿醒来罢了,医生告诉她,可以在病人身边多说说话,病人是可以听见外界的声音的。
抚摸着路澜清面庞,顾怀瑾明明让医院为她注射最好的营养剂,为什么还会觉得她正在逐渐削瘦呢?就像……生命也在流逝一般……
“澜,你爸妈已经抢救回来了,你不是希望他们平安无事吗?醒过来去看看啊,你这样把自己藏起来对得起他们对你的疼惜吗?”
说着,顾怀瑾的声音渐渐减弱,“对得起……我吗?”
此时,病房门被敲响,进来的人让顾怀瑾下意识地松开了握着路澜清的手,站起身,“妈。”
“出来说话。”
“我出去了就没人照顾她了。”
顾怀瑾向来都是对顾母的话言听计从,然而每次碰到有关路澜清的事,她的女儿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她的底线,“你想我们吵到她休息吗?出来。”
顾怀瑾知道自家母亲已经不悦,弯腰为路澜清掖好被子后随她出了门,掩了门之后道:“在这说吧。”
闻言,顾母蹙眉,声音带上了严肃的意味,“你为什么跟学校请假?”
“她需要人照顾。”
“你们只是朋友,她自然有她的家人照顾,马上回学校报道。”
“妈——”顾怀瑾心中惦念着自己在病房内对她的承诺,“我会把握分寸,学业我不会落下,她们一家都出了意外忙得不可开交,现在父母还躺在加护病房中昏迷不醒,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今天星期五,三日之内,我要在星期一看到你去学校报道正常上课!”
顾母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她决定好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顾怀瑾紧握门把,望着她离开后进门重新坐到路澜清身边,宛如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同她轻声说着话。
尽管这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路澜清能够回应,她也会坚持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绿字最近脑子不够使,要想着各种法子去避难,真——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