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在哪里?”丁如水一心思地扑在丁如润身上,完全没有发现身旁看戏的某只。
“这位同学说那边的芦苇开了,问我要不要去画一画,然后我们就过去了。刚刚我们也是听到动静才过来的。”她就知道这个傻瓜会过来接她,只是没想到会看见她会这么……绝望……
丁如润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用到“绝望”这个词来形容她,自己看见她蹲下身子的瞬间就察觉到她的世界好似崩溃了,如同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事物一样,在风中弱得随时会被吹散。
这也许就是姐妹之间心灵相通的奇妙。
“你好,路澜清。”在她们看向自己之前,路澜清收敛起脸上的玩味,友好地笑笑伸出右手做自我介绍。
“嗯,丁如水,很高兴认识你。”丁如水平静地同她握了握手,完全看不出刚刚慌乱的模样,“谢谢你。无论如何,你都间接性地救了我姐,下次找个好时间我请你吃饭作为答谢,今天就……”
说着,丁如水看了眼正在急救的救护人员与看热闹的游客。路澜清了然的点点头,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便就此告别了。
她看着姐妹俩离去的背影,笑得十分惬意,嘴中低不可闻道:“小如水,困扰你多年的悔恨终于消散了,你要活得比那一世更快乐,不然我就给润姐下药后送到你床上去。”
重生前所认识的丁如水,一直恨当初自己没有早点到故居找丁如润,等那些救护人员救出她后,且不说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单是血肉模糊的右手就断送了丁如润艺术家的生涯。
所以如水,现在不用悔恨了。
丁如水和丁如润回家后,家里的两位长辈也看到了新闻的及时报道,在饭桌上再三询问后仍是不放心地让她们答应明天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才放过她们。
丁如水洗了澡坐到电脑前翻阅信息,“姐,最近关于男男、女女的话题好像逐渐增多了。”
坐在沙发上擦拭头发的丁如润手微微颤抖,她的心犹如豆大的雨水击落在手鼓上“咚咚咚”直响,喉咙里发出单字音节,“嗯。”
“诶,这对挺有爱的。”手指随意地控制鼠标滑动,由于丁如水是背对着她的缘故,所以毫不担心她会看见自己嘴角有狡黠的意味。
丁如润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宠溺地取了被自家妹妹随手丢在一旁的毛巾盖在她头上轻轻擦拭,“你呀,小心被爸妈知道你没在学习。”
“嘿嘿,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嘛。”安然地享受丁如润带来的温暖,她关掉网页靠在椅背上阖眼假寐。
卧室内安静地似乎能够听到两人有节奏的呼吸声,虽然没有交流,却一点也没有尴尬的感觉,一室温馨。
确认她的头发干了后,丁如润才刮刮她挺直的鼻子,“好了,睡觉吧。”
“好。”
夜深人静,仿佛一切都进入了睡眠状态。整个城市都渐渐变得悄然,没有了白日的喧嚣。
同市的某座高山上,观测星座的爱好者之一捅捅身旁已经睡死的伙伴,“喂,醒醒!你看看星际是不是变轨了?”
“嗯……星星那么多,变来变去很正常……”
“……”无奈地看了眼睡得完全找不着北的伙伴,他重新再观察星空时却发现星际轨道又恢复了原样。莫不成刚是他眼花了?
深夜时分,卧房原本万籁悉寂的情景却被急促的低唤打破,“如润……如润……”
床上的丁如水满额的汗水,几缕发丝被浸湿黏在了脸上。她紧锁眉头,嘴唇一翕一动,梦境中在废墟中被抬出来的丁如润让她心乱如麻,她抓着自己这生最爱的人的右手,却不料丁如润的右臂断了,留在了她的手上,温热的血液烫红了她的双手……
“如润!”猛地睁开双眼,丁如水的眼中尽是错愕与惊恐,身体急剧的颤抖。她毫无焦距地看着天花板,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怎么了,水水?”丁如润被身旁的动静惊醒,开了床头灯却见自家妹妹一副失神的模样瞬间慌乱了,她急切地安抚她仍在轻颤的身躯,“水水,没事的,放松。”
爱人轻柔的呼唤对丁如水来说是最佳的安抚剂,她从恍惚中恢复了些许清明,待看清面前的人后靠在丁如润的怀里轻喃道:“如润……不要离开我……”
多年来的相处让丁如润知道她是做了噩梦,看样子还是关于自己的。抚着她柔软的发丝,丁如润柔下嗓音,说出发自内心深处的誓言,“不离开,一生都不离开你。”
“嗯……”
不知这个姿势保持了多久,丁如水在她怀里睡着之后再一夜无梦,睡得十分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