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是在一个白色的世界,阳光刺眼,她浑身酸痛地躺在病榻上,头顶是输液架,吊瓶里的液体顺着管子都流进了她的手臂。
“醒了?”低沉的嗓音问,温暖偏头看去,是夜天昊,他碧绿色的瞳眸内布满了浓郁的阴翳,“公寓里那把水果的和血渍是怎么回事儿?你不会是想自杀吧?”
她别过脸,疲于应对,索性翻身闭上眼睛,假装继续睡。
夜天昊眯了眯眼,知道她没有睡,又说:“这两天你就给我乖乖躺在这里,哪儿也不准去!”
温暖依旧咬唇,不发一语。
回应他的,依旧是令人窒息的静默。
他咬牙,恨不得立刻吃了她才甘心,但看见她那紧闭双眼的苍白侧脸,心口不由得一软,默默注视着她良久,最后无声走出病房,驻足在门外。
里头的那个女人大多数是倔强执拗的,但偶尔表露出的脆弱和柔怜,如毒,一成瘾便致命,一入心便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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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华帝酒店,容爵入住在顶层总统套房内。
果然如夜天昊猜测的那样,容皓天只在c市待了一天就回南城了,刚刚送走了他回到总统套房内,就有人敲响了房门。
“容少,是我。”站在外面的人是阿ben。
“进来。”
得到准允,阿ben便推门而入,脸上显得有些兴奋,手里则拿着一份文件袋,走到容爵身后,他躬身说:“容少,您上次让我去查的那件事已经有结果了。”
俊眸微眯,容爵转身接过他手里边的那份文件袋,然后坐进沙发。
趁容爵翻阅文件袋的时候,阿ben开始汇报调查结果:“您上一次让我追踪那一家孤儿院的事,我们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查到一些线索,找到那家孤儿院院长的住址,十分幸运的是,虽然孤儿院早在十年前就拆掉了,可这家孤儿院的院长还在世,她亲口承认说,孤儿院的确在十几年前收容过一个叫做安宁的孩子,但是有意思的是,我们带去了安宁的近期照片给她辨认,她却说不认识照片中的女人,并且十分肯定地说,照片中的女人不是安宁。”
容爵蹙了蹙眉:“都那么多年了,有可能长变样了,也有可能是整过容什么的,仔细查过了吗?”
阿ben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们查过。孤儿院院长说她记得很清楚,安宁的脸上,在左边眉骨上长有一颗十分明显的黑痣,耳垂贴近脸颊的部分还有一块面积很小的红色胎记,而照片中的这个女人脸上没有这些特征。至于您怀疑长大后是不是整容的可能性,应该也排除在外……”
不等阿ben说完,容爵便急切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派人去调查过安宁经常去光顾的一家美容院,有一名美容师和她比较熟悉,据那名美容师的说法,安宁的脸百分之百是纯天然的,没有一丁点动过刀子的痕迹,所以我们可以断定,夜天昊给她安了一个假身份,她根本就不是安宁!可问题是,她不是安宁,那会是谁?”
容爵的目光从文件袋上调离,扬起头看向一脸兴奋的阿ben,明知道两个人心中所想的答案是一致的,可他还是冷冷地问:“阿ben,你怎么想?”
“呃,我?”阿ben想了想,回答,“依我看,她肯定就是温小姐,没错的!”
叹息一声,容爵说道:“嗯,我和你想法一样。”
阿ben有点儿懵,不明白得到这样的好消息,为什么主子看起来并不怎么太高兴?
正纳闷着,听见容爵没头没脑地问道:“阿ben,知道我最害怕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阿ben讶然,他没听错吧?主子也有害怕的时候,好奇且怔愣地问:“是什么?”
容爵起身来到超宽幅的落地窗玻幕钱,看向华灯初上的城市夜空,幽然地道:“我最害怕的一件事,不是她否认自己是温暖,而是就算她承认了,也依旧不愿回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