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么办?”太子苦笑道:“众位大人难道有谁能领兵打仗吗?军情紧急,这件事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父皇也不会容许再拖下去!”
众人哑口无声,翰林院大学士廖英不由一掌拍在茶几上忿忿道:“永安侯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竟然一言不发!不行,就算他一言不发,咱们也得将他推上去,总比让郑裕得了便宜强!”
“说起来这事也有些奇怪!”吏部左侍郎容华略一思索,便道:“永安侯一言不发,柏将军、崔大人他们可没有谁保持沉默的,全都在极力争取,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古怪?”
“说起这个来就更气人!”冯御史冷笑道:“永安侯?哼,连普通将领都比不过,他还有什么脸面站在朝堂上!要不然,明日咱们索性推举柏将军好了,我看柏将军就不比他差!”
“万万不可!”容华吓了一跳,忙道:“那样的话,只怕柏将军也不好说什么了!会害得他里外不是人,毕竟,他是年大将军的心腹部将。”
“那要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这么算了?”冯御史忿忿道。
容华想了想,目光扫过众人,说道:“依我看,还是照样吧,推举永安侯!他没有开口说话,但却没有约束柏将军他们开口,所以,此事还是有转机的!也许——他在顾忌什么。实在不行,明日咱们想个法子逼他开口!”
容华的话可谓差一点就说到了点子上,皇帝暗示年东南别开口,但却没法让他给柏将军等人下命令也不开口,那样一来,牵涉到的人多了,秘密也就不成为秘密,迟早会有风声漏出去,查都没地儿查!到时候,他这个皇帝颜面何存?
再说了,若是年东南一个不开口,也就罢了,如果他手下那些将领们也全部都保持缄默,那不是明明白白的在告诉人这里头有猫腻吗?
皇帝只盼着年东南手下那些人懂些规矩,头领没吱声,就不要吱声,可武将跟文臣不一样,柏将军等一听说西南叛军的恶行,就差没血脉愤张了,怎么可能忍住不开口?
至于年东南没有开口,他们也没有东宫那些人那么多想法,只是单纯的觉得侯爷年轻,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毕竟,他们跟年东南相处的时间长,比东宫众人更加了解他的为人。在他们眼中,他绝不是一个没有本事和担当、贪生怕死之辈!
冯御史眼睛一亮,不觉抚掌喜道:“不错、不错!这法子不错!我就不信,只要用对了法子,不能逼得永安侯开口!”
众人又商量了半响,这才相继告辞,各自回去琢磨法子,养好精神,等着明天的最后一争。
长公主府后花园临湖的亭子中,长公主正靠站在栏杆上瞧着池子里蜂拥抢食搅得水面哗哗的各色锦鲤,淡淡道:“永安侯一言未发?”
“据可靠消息,的确如此?”一位身穿软甲的统领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回道。
“不能够啊,”长公主微微挑眉,低低说道:“太子和楚王不吱声倒说得过去,可永安侯怎么可能不出声呢?难道他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后果吗?”
他就不怕被人认作胆小,进而人心尽失吗?要知道他原本就是靠着年大将军的余威才能够坚持到今日,好不容易因训练军士一事获得了些名声,他手下那些人精神可正振奋着呢!这一瓢冷水泼下来,谁受的了?
人心要是涣散了,想要重新拾起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背后没有人说话,长公主也是在阐述自己的意见,并没有要人附和的意思。沉默片刻,她又说道:“听说,昨天晚上父皇召见众臣之后,特意留永安侯多说了两句话?”
“是。这是人人都知晓的。”那人点点头。
长公主眸光闪了闪,片刻亦缓缓点头,“这就对了……”她朝身后挥挥手:“下去吧!”
长公主抬头向湖面望去,波光粼粼,银光跳跃,她轻轻一叹,喃喃道:“父皇的心,果然是偏到天边去了……”
下午,荀贵妃传见了儿子。其实不过是个借口,更主要的是皇帝要见楚王,只不过在这当口不便传他觐见只得借贵妃之口罢了。
“究竟怎么回事?”皇帝皱眉,说道:“从前遇上这样的事你是不会往后退缩的,怎么今日一言不发?”
楚王抬头望了父皇一眼,欲言又止,又垂下了头。
“说吧!”皇帝哼道:“朕恕你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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