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昨晚的全部经过,掬月讲得口干舌燥绘声绘色,尤其是说道王爷的脸色之时,几乎好像就是她亲眼所见一般。她还不禁唏嘘道:“据说驸马大人一大早就上朝去告御状去了。王爷大人在昨天晚上便是连夜赶回了自己的王府。”
“那个女人呢?”
“那个女人……哈?”掬月立刻捂住嘴巴,然后提心胆战的说道:“郡主,她可是公主啊,你怎么这样子称呼她?”
但是她在下一秒就立被念长安的脸色吓了一跳,她的脸上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却有惊人的戾气扑面而来,她冷笑了一声,仿似千年寒冰,冷入心扉:
“这般**之人,怎会是我朝的公主?公主?她又怎配!”
掬月被她下了一跳,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公……额,那个女人现在就被关在厢房里,据说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
“那……他呢?”
掬月想了半天才终于想到了她指的那个他到底是谁,然后看向念长安的眼神之中也不自觉的带了点同情:“顾公子他……被打断了手脚关进了柴房,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
但是她眼里的那点同情在看见念长安的下一瞬又灰飞烟灭了。
只见念长安忽然间就这样笑了起来,她的眼眶通红,却是不肯流下一滴眼泪,只是眼中尽是快意,然后说:“死了才好……死了才好啊哈哈哈哈!”
掬月被吓得再也不敢出声,就只有念长安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藤椅之上,然后一点一点思及过去,唇角渐渐扬起了愉悦的微笑:
她说过,害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谁都一样!
结局依旧是大快人心,那个女人所做的事情令所有的皇族都蒙了羞,皇上震怒,将她软禁在驸马府上,并勒令她终身都不能再踏出驸马府一步。这便是几乎毁了她的一生。她日夜在那院子里面嚎哭不止。直到有一日,她忽然不再嚎哭,而是变得又哭又笑,说话也是颠三倒四的,竟是已经疯魔了。
念长安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只是冷冷的牵了一下嘴角,并不说话。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日她轻附在她的耳边轻轻将那些真相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说给她听,然后歪着头看着她,唇畔处满是带着邪恶的笑意:“怎么样?公主嫂嫂,您还满意吗?”
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极大,然后死死的看着她不住的向后退去,口中尽是带着哭腔的吼叫:“你滚开!你是妖魔!你是妖魔!快滚——”
念长安只是站起身冷冷的看向她,阴影遮住了她的表情,只听见声音恶毒,像是淬炼毒汁的匕首,每一字尽是剧毒:“你输了,方文清。”
她被逼的退无可退,终于尖叫出声:“啊——”
没想到,她竟是疯了。
念长安懒懒地挑了那白纸之上嫩黄的花蕊,然后才慢慢轻笑一声,不再言语了。
那顾远更不用说明,那日他的双手双脚皆被打断,那处男性的象征也被皇上下旨割了去,然后随意扔在了乱葬岗里,那命运不用说明,也是可想而知了。
所有的敌人都在几日之内死的死疯的疯,她伸了个懒腰,便轻声对着掬月说:“我想洗个澡,你去帮我倒些热水来吧。”
掬月应了一声,便出门去打热水去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群主的状态显然也是越来越好了,也慢慢爱笑了起来,眸子里不再是那种阴沉沉的,让人见了就忍不住瑟缩的寒意。现在的群主反而更像是以前那个满面皆是无邪的群主了,眸子中全是烂漫的笑意。
果然,她还是更喜欢温和爱笑的群主啊,前段日子她都以为她怎么了,一副倔强的模样,让人怪心疼的。如今……掬月打完热水却看见群主已经一脸安详的躺在藤椅上露出安静的睡颜之时,忍不住也微微笑了起来。
无论如何,群主再怎么变,都是她的群主啊,都是她发誓要效忠一生的对象。
驸马府又恢复了平静,渐渐的,念长安也逐渐放下了警惕之心,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虽是说哥哥不像是她所熟知的哥哥,没有了以往的霸气果决,但对于她的疼爱却是不减则加,甚至将原先分给公主的那份关怀也放在了念长安的身上。
天朗气清,天上瓦蓝瓦蓝的,不见一丝云彩,只有温暖宜人的阳光洒在人间,显得那般和谐安宁。
在湖中的小亭之中,正坐着一个身着粉色儒裙的少女。她正懒洋洋的伸出手,将手中的鱼食如数扔入水中。阳光散在了她的身上,只见到她那雪白的双颊之上洋溢着淡淡的笑意,乌黑的长发顺着身形蜿蜒而下,勾勒出美妙的形状,那般可人。
她便是念长安。
念长安正兴趣盎然的看着下面的鱼相互争抢着那小小的食物,忽然便听见有人走到她的身边轻声唤道:“群主。”
她没有回头,只是笑意加深,眸中深处满是暗色无边:“掬月,你看:只不过是一些吃食,这些鱼儿便是抢的你死我活的,真是有趣。若是有利当头,那人该又如何呢?”
掬月根本不知所云,只看见她低下头,喃喃说了一句:“……要知道,人可比这些鱼儿可怕多了啊。”
她没有听清楚,于是就大着胆子凑上去问道:“群主说什么?”
念长安却是笑了笑,并不答话,然后又拿了些鱼食扔入湖中。
“你这么急匆匆的来是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