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慕容瑾摇摇头,便朝着外面走去。
“瞧你这样子,跪了这么久,腿一定伤了,还是我送你回去给你上点药。碎玉、雨霜,你们明儿还得早起当值,就先回去歇着吧。”月明朝着身后的几人点点头,说着,便扶着慕容瑾离去,回到了慕容瑾住的院子。
月明锁好了院子的门,扶着慕容瑾进屋,自己也坐在一旁,看着慕容瑾,幽幽的叹了口气。
“月明姐姐,你有话跟我说?”慕容瑾看着月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
“敏贵人,是我杀的。”月明垂下眼帘,低低出生。
“你……说什么?敏贵人她……是你杀的?”慕容瑾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月明,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她吗?因为你,禁卫军到来,你急着离开,暴露了武功,被她看见,所以我只好杀了她。”月明说出原因。
“你这么做,都是因为我?可是月明,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甚至为了我,不惜去杀人?那照你这么说,我去冷宫的时候,你一直跟着我,还有,你也会武功!”慕容瑾听着月明的话,心中无比震惊。
“不错,我会武功,我知道你也会。我跟着你去冷宫,就是怕你出什么事,敏贵人是我杀的,只不过恰好庆妃娘娘见了你以后发狂,当了替身罢了。庆妃娘娘你不用担心,她患失心疯多年,有时候一时错手也是正常,不会有事,你现在要担心的,是那个用络子陷害你的人。”月明说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看到你打的络子,并且知道你打的络子是要送给我的,所以故意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放在冷宫想要陷害我,可是谁会知道我去了冷宫,谁又会将这一切知道的这么清楚呢?”慕容瑾问道。
“知道我打了络子要送给你的,只有一个人。”
“你是说……碎玉?”慕容瑾凝思,想来想去,也只有碎玉一个人,有这样的条件。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慕容瑾,我答应了一个人要保护你,就算丢掉我的命也在所不惜,可是你……不要在这深宫之中,迷失了自己。”月明看着慕容瑾,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慕容瑾看着月明离开,心中更加矛盾,这宫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她入宫时间不短了,可是每次想起来,还是觉得自己身不由己,被牵扯进去,任何事情都不由自己做主。
月明的话一直萦绕在慕容瑾的心头,想起碎玉刚才在大殿上的证词,心中也生出一丝怀疑,她早就知道承乾宫的人,可能都是被人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细作,可是她观察这么久,却从来没有发现碎玉和月明到底是在为什么人办事。
欧阳清,我今日遭人误会,你到底知不知道呢?
我很累了,宫中凶险,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皇上多疑,尽管我步步为营,可还是免不了被怀疑,被猜忌。我答应了你,要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如今我在后宫帮你周旋,你在前朝风生水起,可是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曾经笛箫合奏的那段情意……
慕容瑾闭上眼睛,素手握成拳,像是在压抑着自己。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不管被人利用也好,被人陷害也罢,留着这条命,总有讨回来的一天,可是,当她在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坐立行思、辗转反侧的时候,当她在为了他的将来愁肠百结、蹙眉千度的时候,他又在做什么呢?
他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在寂静的夜里对月空望,期盼着两人能够正大光明在一起的那一天?他是不是也时常回忆着桃花林的初逢,天香阁的合奏,两人眉目流转间,一颦一笑都传递的深深情意?
她似乎终于明白了娘亲当年的心意,爱一个人,为了他,可以做自己原本不愿意做的事情,可以抛开自己之前的追求,只为了换回他的一个清浅笑容。
因为爱,所以甘愿困守。
困守在这个无情的宫廷,尔虞我诈,波谲云诡,她迫不得已地参与里面的各种斗争,后宫的,前朝的,不管是杀人还是陷害,似乎都已经麻木。
“我以为,你该是那山间的一朵白云,不染纤尘,这深宫囚牢,不该是你待的地方。”
蓦然间,她的心中忽然闪过那个黑衣冷峻的男子,她与他并没有什么交集,可是这句话,却被她牢牢地记在心里。
不管怎么样,深宫囚牢,她已经进来了,她本来可以选择抽身离开,可是她没有,因为欧阳清,她选择了沦陷,在这个泥沼中挣扎,越陷越深,直到现在,再也无法安然走出,再也无法独善其身。
从她进宫到现在,包括敏贵人在内,已经死了三个人了,可是她一点头绪都没有,宫中的局势,依旧越来越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