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慕容瑾走在回去的路上,心中漠然。她从没想过会这么早跟慕容啸摊牌,也从未想过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是今日,为了欧阳清,为了那个肯用自己的身体来为她挡住刀剑的男子,她豁出了一切。
冬日寒冷的天气,又是正月初二,幸亏街上没有什么人,否则大家若是看到这样的慕容瑾,却不知道要作何感想了。
慕容瑾看着手中的玉笛,本来是佛家清灵出尘之物,当年静安师傅将此物送给她,虽说是让她为了防身之用,可也是为了让她用这支笛子吹奏出空灵清浅的音乐,让自己的心灵得以净化,让自己的心情归于平和。
可是如今,她竟然用这支玉笛,开了杀戒,十几条人命,动手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因为她知道,如果她有片刻的犹豫和迟疑,那么等待她的就是死路一条,不仅是她,还有欧阳清,所以,她赌不起。
欧阳清的野心,从来没有瞒过她,他想要那个位置,想要那把龙椅,想成为秋夜国的九五之尊,可是,皇上身体仍旧健朗,几个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他想要成功夺嫡,还有一条十分辛苦的路要走。
她原本以为,欧阳清会为了心中的目的,目空一切,儿女情长只不过是生命中的调剂,可是没有想到,当那一瞬的危机来临之时,他竟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护着她,选择了自己受伤,说不感动,是假的,十几个黑衣人来势汹汹,奉了朱敏柔的命令势必要取她性命,若是欧阳清此番有什么事情,那么他所祈求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可是,他还是选择了保护她,或者说,在权势和感情之间,他选择了感情。
娘亲,瑾儿还是义无返顾地陷下去了,可是,瑾儿相信,他就是我这一生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慕容瑾心中想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二皇子府的门外。
她曾经告诉过自己,不能和娘亲一样,将所有的一切,都倾注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否则受伤的只会是自己,可是如今,欧阳清的出现,打乱了她所有的脚步,如果上天一定要让她和娘亲一样,那么她相信自己的选择,如果这一生注定不能平凡安然地度过,那么,她愿意和他一起,从这条血路杀出,走上这皇城之巅!
“姑娘……”二皇子府的大门依旧如同她走的那样打开着,管家站在门口,看着慕容瑾再一次回来,不由得开口低唤。
二皇子府的管家,是内阁大学士府里的老人,也是皇贵妃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挑选一个信得过的人在府中当差,特意从内阁大学士府调过来的,素日里,二皇子欧阳清也唤他李伯。
李伯自慕容瑾离开以后,便一直等在门口,原因是二皇子在昏迷之前吩咐过,说是慕容瑾一定会回来的,所以,他便寸步不离,等在门口,等着慕容瑾再次回来。
“他怎么样了?”慕容瑾开口问道。
“二皇子他,伤势严重,陷入昏迷,只是昏迷前吩咐过奴才,等姑娘再来的时候,要交给姑娘一样东西。”李伯说着,对慕容瑾很是恭敬,俨然将慕容瑾当成了未来的主母。
慕容瑾点点头,为了避免别人的耳目,她本来是不打算进去的,可是既然欧阳清有安排,想来也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于是她拾阶而上,走到二皇子府的门前,随着李伯进了二皇子府。
李伯带着慕容瑾,直接去了欧阳清的书房,从书桌上拿出一管箫,通体碧玉,递给慕容瑾,开口说道:“这玉箫是中秋宴那晚,二皇子与姑娘合奏之时所用的,二皇子说,将此玉箫赠予姑娘,姑娘一定能明白他的用意。”
“你说,他昏迷前,让你把这管玉箫交给我?”慕容瑾接过玉箫,细细端详,未几,便开口问道。
“是的,姑娘。”
“我想去看看他。”慕容瑾看着玉箫,心中微动。中秋夜,是她决心要放任自己感情的那一夜,他帮她解围,她助他脱险,天香阁里,他为她撒谎欺君,承乾宫中,她为他自伤手臂……
李伯没有说话,将慕容瑾带到欧阳清的房间门口,朝着守在门口的两个婢女使了个眼色,便转身离开,慕容瑾见状,心中了然,推门而入。
欧阳清双臂和背后都中了剑,尤其是后背那一剑,入骨三分,伤及内脏,可见那些杀手是尽了全力想要置她于死地,原本该受这一剑的人应该是她,若非欧阳清帮她挡着,若非欧阳清命大,此刻恐怕已是魂归西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