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意,还是萧统的精心算计?
凌悔还是没能说出他心中怀疑。
不过他不会离开的。
他会亲手揭穿萧统的阴谋!
萱草的信被安全送入宫中,宫里有沈约坐镇,他暗暗的部署太子府势力,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萱草信中说,太子身体未愈,恐怕要在平江耽搁一段日子了。
这并未让沈约感到意外。
看到信,他只是抚须而笑。
似乎这所有的事情都在他意料之中一般。
平江,深幽山庄。
一场无声的战争正在进行。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这场戏听着都会让人心里痒痒的。
萱草亲自服侍萧统,无微不至。她遣人请了名医来,却诊治不出萧统的病因。
她是来自千年后的人,自然有些先进的思想。
或许是萧统在这件事上受的刺激太大了,脑子才会不清楚。
是不是过一阵子就会好起来?
听了萱草的话,大夫也说,“也许罢。”
萱草谢过大夫,让侍女送他出去。
萧统则坐在软榻上玩弄着玉盘子里的荔枝,好似事不关己。
看着他稚气模样,萱草心里不知作何滋味。
她终是笑了笑,坐在软榻另一侧,拿起一颗荔枝,为萧统拨开,递到他嘴边,“吃吧!”
萧统张口,将晶莹荔枝全部含入口中。
他柔软的唇碰到了萱草的指尖,惹她轻颤。
萱草收回自己的手,不由得笑了,问道,“好吃么?”
萧统一边嚼着,一边口齿不清的说了句,“还要!”
萱草摇了摇头,顺着他的意思又剥开一颗。她自言自语,“如果你清醒了,或许还不如现在……”
萧统重新做回那个昭明太子,纵使风度迷人,可他和萱草再也回不到最初那份快乐了。
他们之间,背叛,算计,隐瞒。
太多了。
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他怕是不会再待她如初了。她也不能装傻充楞的当这所有都没发生过。
所以…..
倒不如现在这样。
萱草收起自己凌乱心思,她递上剥了皮的荔枝,认真的对萧统说,“以前是你喂我,以后我喂你。”
萧统含住荔枝,唇角抽笑。
萱草在想,如果现在是拍电影,她一定会让画面灰白,回映从前。
那时候,她是孩子之身。
他小心喂食,她拌萌陪伴……
萱草将建康城里的事都抛在了脑后,专心在平江陪伴萧统。
这里就好像与世隔绝了一般,清幽,安静。
只有波涛暗藏……
萧统一人独坐在园子里,好像在等着谁。
只听身后暗沉脚步声响了起来,萧统默然不语。
却是凌悔声音先起,“你以为我看不出你耍的招数么?”
凌悔咬牙,冷意满布全身。
对于身后之人的威慑之言,萧统依旧不去反应。
凌悔一把拉住萧统的轮椅,差点将萧统摔倒地上。
“萱儿爱你,所以为了你可以付出一切。为什么你就不能珍惜!”凌悔恨死萧统的算计,他要为了萱草拆穿这个虚伪的人。
萧统慌忙摇头,“你在说什么?”
凌悔哈的一声冷笑出来,“萱儿不在,你用不着玩这种恶心的把戏!”
萧统嘴角微微扬起,凉音顿起。
“你知道你和本宫最大的区别是什么么?”
凌悔眸光亮了起来,他松开自己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终于把这只狼|逼|得扔掉了羊皮!
萧统撑着轮椅扶手想要站起来,却很吃力,他艰难的笑了下,“本宫玩把戏,总会成功。而你……”
萧统摇了摇头,嘲讽凌悔,“你只不过是萱儿的一件玩意儿。她玩腻了,也就会扔掉的!”
凌悔的双手背在身后,俊眸中似有惊痛神色,他紧紧掐住自己的手腕,想要把心中疼痛掩饰得很好。
萧统试图走了两步,可是脚踝始终不听使唤,他急忙扶住石栏,半坐在池子边上。
这样一个动作废了他好大力气,白皙额上密布热汗。
可是他风度如初,淡笑的看向凌悔,一眼看破对方心底那隐藏着的风暴。
雪上加霜,萧统起唇说道,“你也算是个聪明人。本宫骗了全天下,却没能骗倒你!”
凌悔上前一步,怒声回道,“我现在就去告诉萱儿,萱儿也很聪明,她不会被你蒙住多久的!”
凌悔怒瞪萧统,正要转身,却听萧统不着慌不着急的说道,“是么?萱儿的确很聪明。可是即便你告诉了她,她也会选择不信!”
凌悔的动作就僵在了那里。
他回眸,冷对萧统,“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
萧统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十分阴冷。“本宫从来不会高估自己。即便是,那也因为萱儿给了本宫太大的自信了。”
一个男人的自信是来自他身边的女人的。
萱草爱慕萧统,敬仰萧统,依赖萧统。这种深刻的迷恋早已超乎凡人想象。
她会为了萧统这个男人,做一切愚蠢事情。
并且,是毫不犹豫的。
“本宫和萱儿十余年来相依为命。她的心思,本宫最懂。所以,不怕你去对萱儿胡说。”萧统侧眸,看着池子里游动的鱼,笑意浅淡而阴冷。
凌悔深知萧统说得是对的。
那个萱儿,就是这样聪明和糊涂。
凌悔侧了侧身子,他面色阴沉,质问萧统。“为什么你要对她这样?难道你不知道她为你牺牲了多少?你说的相依为命,不过都是好听罢了。你何曾真正心疼过萱儿!”
凌悔的话让萧统听得心惊胆战。
这些言语,他萧统也曾这般对自己吼出来过。
萧统敛起眼中惶错,牵笑,“还是那句话,本宫家事,用不着外人操心!”
听了这话,凌悔手上凝聚起一道力气,他疯狂的想着,如果杀了萧统,让他彻底离开萱草,会不会这一切也都跟着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