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君心痛难当的望着满天飘散的碎片,如同自己的心一般被眼前的男子伤的体无完肤。
“恩断义绝?”婉君清冷的笑了笑,“这句话,是你说的,请你永远记住!”
双眸微微流转,抑制住即将涌出的泪水,嘴角露出清然一笑,笑着夹杂着眼泪与痛苦。
随着眼前纷纷落下的斑驳的记忆,踏着沉重但毅然决然的脚步,决绝的扭头,没有一丝迟疑。
长风看着她远去的声音,手中的剑柄微微颤抖着,她走了......
就算刚刚是自己气急脱口而出的话语,她没有半点迟疑与犹豫,没有半点歉疚与留恋。
长风的心在滴血,如同冬日绽放的红梅那样鲜艳。忽而手中的剑如同漫天飘散的斑驳片影飞速舞动起来,寒光剑影,刀刀逼迫人心。
顿时漫天红梅飞舞,飘散零落,花谢花飞。沉心堂前的红梅被刀剑砍得支离破碎,额角的汗水与眼中的泪水汇成一处,宽阔的手掌撑在地上,起伏的胸膛印刻着他久久无法平静的内心。
一滴一滴的低落在地上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不远处,陈锋看见了一切,本来看到婉君离去时眼中噙着的泪水,为其感到不鸣。但是当他看见大汗淋漓,泪如雨下的长风,他怔住了,紧紧握住的双拳骨骼硌出响声。
沉重的脚步虽然有些迈不动,但是还是艰难的转过身,眼眸中隐隐的不安与悲怆。或许,他永远没有办法涉足他们三人之间的情感,但是如果可以,他愿意一直在她身边保护她。没有条件,不顾一切......
陈锋跟在婉君的身后,远远的望着她,却没有走近。他知道,这个时候,她需要冷静。但是,不跟在她身后,又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他看得出,婉君有多爱长风。
忽而一个白袍身影,挡住了婉君的去路。陈锋微微一怔,躲在丛后,偷偷望着他们。
“你怎么了?”李漓有些担忧的望着婉君,婉君的心中郁结难舒。一直回荡在耳边的是长风那句——恩断义绝又何妨?
撕碎的书籍如同将他们曾经的时光统统否定,他怎么可以,怎么忍心说出口?
“我......”只吐出这一个字,婉君便双目沉重,失去了知觉。
东漓王吓了一跳,忙不顾身后奴才的惊愕表情,径直抱起婉君往自己的寝殿赶去。
陈锋从灌木丛后走出,心中不禁起了一丝疑惑,难道他们之间真如长风想的那样吗?或许婉君不会爱上东漓王,但是保不准东漓王会爱上婉君。如果是这样,他宁愿......
“你说什么?”李治大为吃惊,“怎么会?你肯定吗?”
“恩,”陈锋平静的说道,“这是我亲眼看到的事情。”
李治心中有些愤懑,握紧了拳头,“上官长风那个混蛋!”
“太子,现在不是责怪谁的时候。”陈锋淡然的说道,“婉君病了,或许此时正在......”
后面几个字说的极其轻微,但是李治却瞪大了双目。牢牢盯着一直低垂着双眉的陈锋。
西楼之中,医女为婉君细细诊了脉,又开了药方命令下面的人去熬了药。东漓王站在一旁,望着床上双目紧闭,还未醒过来的婉君,心中很是担忧。
“好了,你先去看看药熬得怎么样了吧!”李漓对医女道,医女还未来得及退下,殿外便传来高声的传禀,太子殿下驾到......
“太子金安,”李漓微微拱手,没有想到李治会如此之快来到自己的临时行宫。
“三哥不必多礼,”李治微一抬手,隔着几尺远看见躺在床上的婉君,便藏不住心中的担忧之色。一个箭步便走到床边,轻轻拍了拍婉君的肩膀,道,“婉君,婉君?”
可是躺在床上的人并没有回应,只是表情显得有些难过与痛楚。
东漓王忙道,“唐选侍的身子还很虚弱,需要静养。”
李治扭头便问医女道,“她怎么样了?”
医女见太子眉目十分愠怒,有些殚精竭虑,忙颤颤巍巍的说道,“回太子殿下,唐选侍因为受了巨大的刺激,所以导致心神俱疲,才会一时昏厥过去。看样子,她昨夜一夜未眠,现在应该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