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仪只是淡淡一笑,“闲来无事,便琢磨这些!”
婉君不信,只是琢磨不会如此精湛。只是她不愿透露,自己也不要强人所难。叶修仪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婉君,善意的笑了下,“她总说你不受管教,总是不听她的话!可是,怎么我觉得你很是听话,又善解人意呢?”
“她?”婉君不禁想起,叶修仪刚刚提到的秋枫,“您与秋枫典侍?”
叶修仪不答话,“想知道,便去问秋枫吧!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忽然听得窗外传来一声响雷,婉君想起自己要在下雨前将剩下的水都打好,便充满谢意的向叶修仪辞行。叶修仪也没有挽留,只是叮嘱她不要太过操劳,腿上的伤还是要静养。
婉君刚刚步出沉香堂,天空中便飘起了雨滴,且雨越下越大。但是此时的婉君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因为这个自己仅有几面之缘的修仪出手相助,让她相信这个阴冷无情的皇宫还有点人情味。
沉香堂中有一股草药味,或者可以说这样的味道是从叶修仪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么她与秋枫典侍的关系,想必不简单。
......
“你来这儿干嘛?”长孙无忌慵懒的赶着李治,一面想着手上的毛笔该笔落何处,眼前一副庐山云雾图即将完成,怎么能被毛头小子扫了气氛。
“我说舅舅,您可是是我亲舅舅!”李治不禁有些不满,“如今父皇不理朝政也就罢了,我理解他思念母后,可是您也对我爱答不理的,将所有的事儿都推给我一个人,您觉得合适么?”
长孙无忌瞧都没瞧一眼李治,目光伶俐的将笔锋在磨中蘸了蘸,然后在画间细细添了几笔。李治有些不耐烦,一把抽出长孙无忌的话,“你!”长孙无忌一见快要画好的画竟然就这样功败垂成,不禁痛心棘手,“我说你就一定要这样跟你舅舅作对么?”
“不是我要与您作对,是您先不理我在先的!”李治自知理亏,有些讪讪的说道。
长孙无忌很是受不了李治,不禁不耐烦的说道,“你到底在困扰些什么?莫说这个朝里没有我,就算你不在,那些个大臣自然会吵出一个结果,你到时候御笔一圈,不就完事儿了么!”
李治本来有些困惑,听长孙无忌此言,忽然眼前一亮,“舅舅,您的意思是?”
“哎,我可什么都没说,你什么也没听见!”长孙无忌翻了个白眼,然后吹着口哨道,“哎呀,外面下雨了,太子爷您是自己走还是我让人送送你!”
李治的心情本来就不佳,如今门外下起了瓢泼大雨,更是烦躁。“舅舅,我可是把您的话给听进去了!”说完,李治抬腿便踏出了长孙无忌的书房。
“哎,”长孙无忌本想问自己说了什么?李治那话是什么意思啊!不禁自己自言自语道,“这太子向来会断章取义,不是理解错了我的话的意思吧!”
......
因为雨下的过大,元宝与李治一人撑着一把伞,而元宝忽然撞上了立在原地的李治。元宝有些吃痛,却没有向往一样听到太子的呵斥,元宝有些好奇望着李治。元宝发现李治的头微微的扭着,望着远处的方向,随着李治目光所及的远方,元宝看到了这一幕......
婉君吃力的用双手抬着水桶,浑身上下被淋得湿透了,头上的发髻也散落下来分不出它原先的样貌。湿透的衣衫有些沉重,再加上本就不利落的双腿,在雨中抬着水便成了一项更加艰难的任务。
脚下一个不稳,双腿打了个绊,整个人倾倒在地上,整桶水也都洒了。白色绣龙纹的锦靴不禁微微动了一步,却再未向前挪动半步。李治的双眸中含着些许复杂的神情,隐忍的双眸微微阖动的睫毛一直注视着远方的人。
婉君有些吃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忍着痛咬着牙又将地上的木桶捡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又往后面的井走去......
“太子爷!”元宝知道,太子本是善良单纯的人,嫉恶如仇,但是向来直爽。
李治咬咬牙,“是她自己蠢,这么大的雨都不知道躲躲!”说完,撑着伞往东宫殿走去。
元宝看了一眼执拗的太子,心想,太子这是跟婉君过不去,还是跟他自己过不去呢?
婉君吃力的将井底的水打了上来,险些还失手弄翻了。
忽然一个人影从身后走到自己面前,为自己撑起伞,回头一看,“元宝公公?”
“我说婉君姑娘,这么大的雨,您怎么还在这里?”元宝用手擦了擦被打湿的下颚,道,“你还是先躲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