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问过白司离为什么要带着小彩,白司离居然理所当然道,“小彩百年之前就跟在我身边了,你不知道吗?”他恍然大悟一般,“对了,你自然是不知道的。”
唐瑜忍他。
也不知道那只被纤云成为蓝红羽毛的火鸦能攀上白司离这样的美男主子,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
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唐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虚弱道,“公子,你不是会飞吗?”
白司离点点头不可置否。
虽然已是秋季,正午的太阳对于步行久了的人还是有非一般的杀伤力,这会儿唐瑜已经有点饿了,原谅她是**凡胎吧,可不像白司离不吃不喝也不成问题,“那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嗖’地一下飞到花凉山去。”
白司离慢悠悠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因为周围的风景惊艳地停驻脚步。
“无需这样着急,沿途风景更有一番趣味。”
唐瑜觉得自己要哭了,敢情他是感觉不到累。
白司离回过头去,眉眼弯弯,“你看,前面就是城镇了。我知道你又饿又累,所以一到那里我就请你大吃大喝一顿好不好?”
唐瑜的眼睛登时一亮,猛地点点头。
一瞬间又似乎想到什么,上前两步到白司离面前,“不对,你这样脸上光光的走到城里去真的好吗?”她认真地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要不再变个面具遮一下?我可不想再做你的贴身护卫了,真的好累。”
白司离眨了眨眼睛,“我长得好是好事情,为什么人总是那么矛盾,好的食物却也想把它遮起来。”
这话一听极为深奥又令人深思,不愧是活了千百年的,唐瑜都差点被他绕进去了。
“那你最开始的时候还不是戴着半张面具呢!”
白司离干脆地甩手背过身,微微抬头看天,“咳咳,我看天色也已经不早了,若是快些走或许还能找得到客栈休息。在这之前,我还得弄些银子过来。”
他自顾自地点点头,不等身后的人做出任何反应,白司离已然大步走上前去。
小彩理都没理在原地呆呆的唐瑜,“哔哔”地紧跟了上去。
然听他的语气,仿佛对繁华世界分外熟悉。忽然想起他仿佛还是江南梨花小筑的主人,白司离应当是在这人间实实在在地生活过。
他的身份谜团就像清晨摸不着北的深深浓雾,而唐瑜始终找不到一处星光的缺口。
前方月牙白的背影咫尺天涯又触手可及,那人白衣黑发恍若谪仙。肩旁飞着一直蓝红色羽毛的仙鹤。丛林绿茵为伴,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了这样一副画面。
而这画面永恒,竟不想会成为日后永不消失的伤口。唐瑜不由抬头望了望天,登时觉得一阵无力,明明日上高头,哪来的天色渐晚!
白司离是在逗她,绝对是!
诚然进入城镇以后,跟上他的脚步抬头看他事,那厮也不知何时早在脸上覆上了半张面具。
他露了露洁白的牙齿,“怎么样,这样你放心了吧,省的你麻烦。”
自然而然地抬手瞧了瞧她的脑门,呆呆的模样真是让人发笑,袖子一挥,眨眼间手里已经握着一包鼓鼓的钱袋。
“你哪里来的?”唐瑜失言问道,一脸惊恐。
白司离眉眼一弯,“借的。”
唐瑜吓坏了,久久站在原地没有动,该不会像江洋大盗一样,从富贾人家不动声色窃取来的吧,不由当场脑补白司离一身白衣大摇大摆潜入人家加重金库的画面,一时更是心塞。
“好了,快走吧,脑子里想的尽是些什么。”白司离叹息,“是早前梨花小筑的,你都不知道几百年下来我赚了多少银子。”
眼巴巴地望着眼前发光的男子,心中无限感叹,变了变了,白司离真变了,从青丘出来就有些不正常,唐瑜的小心脏真的要玩不起了……
小彩在这个时候倒是特别乖巧听话,他早早变成一只修真的小鸟飞进白司离的袖子里了,自然进城的时候身边若是还有这么美艳奇怪的鸟跟着,实在是个大麻烦。
饶是唐瑜以为白司离遮了半张脸就省事一点,却还是没想到这厮这样吸引人,一身光华月牙白仍旧引来身边的人纷纷侧目。
忽然想到,其实让他在滚滚红尘走来走去就是个错误,她就不明白了白司离这个时候怎么偏要选择跋山涉水呢,说看沿途风景简直拿来骗小孩子,他百年前就看遍风花雪月了。
“嗖”的一下飞走多好啊……
一边走一边想着,“咚”地就装上了一堵肉墙,唐瑜正感到两眼一黑,出现许多星星,随之就闻见一阵扑鼻的菜香。
白司离回过身,“阿瑜,好吃的来了。你不是饿了吗,我们去吃好吃的吧。”
唐瑜发誓,这个时候的公子真的萌哒哒。(作者有话说,萌哒哒请自动脑补替换或者掠过,完全是因为作者此刻在脑抽,嗯。)
白司离果然有点奇怪,一路上展露的笑颜比过去十年之余合计起来的都要多。
唇角一勾,薄唇一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即便带着半张面具,也要叫人垂涎欲滴。
不过此时无论他再怎么美美的笑都比不过唐瑜眼前的满汉全席。
“公子,你是不是真把我当成猪啊,从前楚长歌总说我是一条鱼我姑且还能忍受。”
白司离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优雅地呷了一口茶,“我可没这么说,你还嫌这嫌那我就叫人撤了。”
唐瑜连忙用手护住,她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为什么,你是不是犒劳我啊,你在存心对我好。”
白司离的手忽的一顿,盏中茶差一些抖出来。
唐瑜一副了然的模样,“别担心,我说过不会再跟别人下山了就是一言九鼎的事。”她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随即一脸醉了的满足感,又夹了一口,好不容易空出嘴说一句话,“你和我一起在花凉山就够了啊,我再也不会任性背着你跑了。”
白司离的手紧紧捏着手里的杯盏,往雾气中缓缓抬起眼来,女子一身淡紫色衣裙,脸上的笑意如沐春风,嘴角两颗浅浅的梨涡显得特有灵气,她颈间系着的兰溪玉佩温润无暇。
手不由自主地摸往腰间,青玉扇坠仿佛还是当年的余温。
“好吃吗?”半晌,也不知怎么的,他忽然问道。
唐瑜头也不抬,只是猛地点头,她早就饿坏了。
“有我做的好吃?”他又问。
唐瑜终于从一桌子菜中抬起眼来,“那不是一个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让你为我下一次厨,比小彩说一句话都难。”
入夜的时候,唐瑜真的吃到了白司离亲手做的菜。
幸福来的太突然,她真的觉得白司离要‘改邪归正’了不是……
给读者的话:
幸福来的太突然~~~~~你们说司离兄是不是真的朽木逢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