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神医手掌一摊,大声道:“你在月亮,蝴蝶在你,差不多要飞过来了吧?”笑见他背影一颤,又道:“够了回来吧。”
半晌,沧海缓缓转过身,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嘴巴还是嘟着。不高兴的扭搭扭搭跨过门槛,靠着二门远远站着。
神医招招手,“过来呀,白。过来过来,”脸一沉,“快点!”
沧海老大不愿意的叹了口气,放下抱着的两臂,蹭过来。贴在挺远的柱子上,不动了。
神医指着脚前的地面,蹙眉道:“站这来。叫你站这来听见没有?”说着就要过去抓他。他赶紧前走一步,待神医坐下,他又别扭的撅着嘴低着头慢慢扭过来,停在离神医稍远的地方,多一步都不肯走了。
神医端着酒碗,又指了指脚前的地面,“过来,这。”沧海略低着头,抬眼了他一眼,垂眸,向别处。神医“啧”了一声站起来,沧海立马迈到指定地点。
“哎哟,怎么这么费劲,”神医皱着眉头又坐下,指着他,问道:“你说你讨厌不讨厌?”踢了踢身旁的凳子,“坐这。”
为了维护尊严,而对某人的要求采取相反的态度和言行,就叫做“逆反心理”。因为被长期压迫而在某人许可的范围内以逆反行为作为抵抗——真是可怜得可悲。
沧海将脸颊撇向一边。
神医望着桌上的小酒瓶,又望着手中酒碗里的酒浆,当众忽然道:“原来你想坐我腿上啊。”单手拉住他,还将大腿调整好易坐的角度。
“……呜……”沧海难堪的逃出来坐在先前指定的凳子上。
神医道:“你哭。”
沧海忽然背向众人,脸冲外坐了,伸手好像擦了擦眼角。
神医道:“早听话不就好了么。”
小壳艰难的神情。
“……讨厌。”
“咦?谁在说话?”神医四处,凑到沧海耳边,“是你吗?”
“讨厌!”沧海撇过脸,也到石宣艰难的表情。石宣见他眼泪汪汪的像一只失宠的小猫仔。不过石宣无能为力。
神医没皮没脸的扽了扽他的袖子,“生气呀?”把酒碗递到他手上,“把这个摔了就好多了,你试试。”
沧海审视他的认真程度。
神医道:“什么?你刚才不就想把桌子掀了么?现在我让你砸。”
小壳石宣对望一眼。原来他刚才这酒器是想拿它出气。
沧海犹豫了。
神医道:“怎么了?都砸了才三千两而已,你摔吧,我不介意。”
沧海手中的浅平碗里,大半碗酒轻轻晃成涟漪。
半晌。
神医叹了口气,“转过来,”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物件,略动一动就叮铃叮铃的响,拿过他的手,“这个给你,别难过了。”紫菂闻声也从碧怜怀里抬起头。
透明玻璃做的风铃。像个倒扣的小茶杯,中间绘着五彩的花火,左右是碧绿的竹叶和橙红的金鱼,铃内一根小银棒,下坠细长短册,提着一句:たすけるたすける。
很小很美。
沧海又上当了。注意力完全被转移,吸着鼻涕问道:“这字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逢凶化吉’的意思吧。”
“也是你在东瀛的朋友送的?”
神医没有回答,先向石宣道:“是吧?我都说这家伙在偷听我们说话了。”石宣笑了。
沧海嘴巴一扁。神医不屑道:“这个小东西比那一埕酒还要贵!而且很难买到!不过不是送的,是我自己定做的。”顿了顿,又加了一句,“特意给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