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着人把尸体送过来给我们验看!”李承训扬声说道,他知道自己这是在扯皮,对方能布下如此生死大局,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有漏洞?但扯皮是必须的,因为他们现在完全被对方压制,没有还手的余地,必须要拖延金鳞鹰带着史大可到场,或许会有转机。
“哈哈哈!”铁鞋狂声笑道:“就算我把银环将军的尸体送了过去,你们也不会承认,或许还会来个毁尸灭迹,就如方才杀人灭口一般!”果然,他早就应对好了说辞。
“银环是内奸已经是事实,且有突厥小可汗身上搜出的联络图为证,而你随便找个人来,就是人证吗?找具尸体,就能指鹿为马的说是银环?”
李承训只能继续采取拖延战略,但他说完,便感到形势危难了,因为他已经能感到身旁军士们的躁动,是啊,自己是什么人?如何能代替金甲应对?令人产生反感是很正常的。
金甲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忙道:“我金甲自追随贾维大都督以来,是怎么样的人,你们谁人不清楚?为了守城,我的武功都被废掉,难道我会是内奸吗?”
他开始打亲情牌,他已不敢冒险命令手下付诸武力,那样的话,兵士们很可能认为自己说不过铁鞋而动手,他们若是不听号令,那他的威信将荡然无存,而形势便难以掌控了。
铁鞋将金甲的尴尬和动摇看得很清楚,他认为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成功的动摇了金甲军心,反客为主,夺取兵权的时机成熟,于是提振嗓音,扬言说道:“金甲阵营内的兄弟们,谁是内奸已经不言自明,我现在就要带着兄弟们铲除这个败类,你们是做这内奸的走狗?还是要帮衬着我清除这内奸,敢不敢应我一声?”
他的话音落点,金甲身后,甚至山上藏伏的兵士都出现了明显的躁动,他们不可能不轻声问询,小声说话,都是大唐男儿,当真要给内奸做帮凶?自己拿不定注意,自然要问身边的同伴。
“兄弟们,这铁鞋分明包藏祸心,大家千万不要被他蛊惑!”金甲见部下有混乱之势,忙出言安抚。
李承训听得却是一阵揪心,金甲如此说话示弱,还用出了小儿耍赖一般的手段,无凭无据的指责对方,好似自己被人家抓住了小辫子已经无可奈何一样,这还不如不吭声的好。
果然,他的话语一点儿好的效果也未起到,不仅那些兵士们更加鼓噪,就连身边那原本支持他的将领也都向他投去了质疑的目光,毕竟,谁也不肯好好大唐的将军不做,去做突厥走狗的帮凶。
就在此极其关键的时候,铁鞋所部后军之中突然出现骚乱,这种混乱顷刻间便传导到铁鞋的前军阵营。与此同时,从队列中钻出一个兵士,慌忙的跪拜到铁鞋面前,“将军,有兵截断了咱们的后路!”
李承训站在忠武堂门口,地势较高,已经对铁鞋的身后一目了然,是李夺将雪藏在蛤蟆沟的终于金甲的官军带了过来,他与金甲的拖延策略总算收到一些成效。
李承训当初令金甲分派张佗和李夺二位将军去蛤蟆沟提兵时,曾有明确嘱咐,令二人各领一万兵士,一支赶到到忠武堂周围,给铁鞋施压,另一只则去山前防守,以填补由于铁鞋抽走守卫后,大青山前山产生的防守漏洞,绝对不能让突厥人有机可乘。
所以,现在绕到铁鞋身后,截断铁鞋退路的兵士,是由李夺率领的一万唐军,而这些新来的兵士未听闻山上的纠葛,自然是个个忠心不动摇,气势威猛。
“嘿嘿!金甲,若不是你心虚,怎会早早就做了如此安排?”铁鞋眼看自己抵定大局,兵变的时机已经成熟,不想这身后突然出来了一堆不明情由的生兵荒子,令他不得不暂停动手。
他也是心机深沉的人,知道自己若提兵向金甲发起攻击,那山下李夺所部必然会向其进攻,与其拼命,而此时就难保山上金甲所部不出手援助了。毕竟打仗亲兄弟,这些本是日夜一起的兄弟,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在眼前,而对于主帅是否是内奸,也只能先灭了他铁鞋,再说。
李承训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又能多耽搁一会儿了,到底何时金鳞鹰能回返呢?他已经急不可耐。
“铁鞋,你煽动叛乱,污蔑主帅,罪不容恕,众将士听令!”金甲见李夺在铁鞋身后,斩断其退路,信心大增,打算先下手为强,毕竟他对铁鞋今**宫毫无准备,处处落入对方彀中,如此说讲不赢,还是趁早动手的好,大不了拼个死活,各安天命。
不仅金甲无奈,李承训也想不出什么好注意,所以当金甲发令的时候,他没有阻止,而是给贾墨衣使了个颜色,那意思是要她冲突起来擒贼先擒王,杀了铁鞋,或许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就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时候,一声鹰鸣响彻云霄,随即便看到那小金鹰出现在碧空白云之下,越过那山尖,俯冲下来。
“请等一下!”李承训见李夺部已听命有所动作,立即提振百兽拳之狮子吼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