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公主把大肚子挺了挺,很享受着李承训的这种疼爱。
“呵呵,说的好难听,”李承训知道公主聪敏,有话直说道:“宝贝,你听话,和鹰大哥,鹰三姐先回帝都。”
汝南公主身子一颤,她的预感不错,自从见到皇门四鹰后,她便想到李承训会有这一安排。
见汝南公主脸色凄然,低头不语,李承训又开口道:“我知道你不想与我分开,但为了孩子,还是走吧,此间安全以后,我亲自去接你。”
汝南公主还是不吭声,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流淌下来,她这是不想走,可又不知道如何拒绝。
“哎”李承训也十分舍不得公主,想公主与他千辛万苦来到这里,没有享过半天清福,却整日担惊受怕,如今又要与她离别,还不知是何年月才能重逢,也是倍感伤感。
两人便这般静静地谁也不说话,反正时间还来得及。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李承训率先开口,“公主,我知道这很难,可这是最好的选择。”
“我回帝都你放心吗?”汝南公主立时反问道。
在汝南公主随李承训离开之后,李世民雷霆震怒,立即宣布公主夭亡,并将其风光大葬,以此来表示与公主恩断义绝,来表示与李承训划清楚界限。
“虎毒不食子,而且陛下为人,非是那计较之人,一定还会疼你的。”其实李承训时常也是这般开导她的。
的确如此,当时李世民没想到自己女儿竟然会如此背叛自己,因此一怒之下宣布汝南公主死亡,并给他立碑设坟,还让虞世南做了墓志铭。
可是没过多久,李世民便消了气,下令好好保存驸马府,一应开支用度照常,他还亲自去征召宋管家等旧人留用在府里,府内一切如初。
其实,虽然李世民没有明说,可他的实际作为已经表明,他仍然期望有朝一日李承训和公主能够回来,责罚肯定是有的,但肯定不会要了二人的性命。
汝南公主摇了摇头,“覆水难收,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是你的妻子,不再是他的千金。”
李承训松开她的肚子,向上蹭了蹭,脸对着她的脸,“公主,何必如此悲观?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父亲,而且我听说咱的驸马府依然空着,皇帝还是希望咱们回去的。”
汝南公主轻叹一声,用手轻抚他的面颊,“我是烊帝之女,又与你这反贼私自出走,满朝文武,特别是长孙氏一族,必不会容我,即便父皇疼我,令我衣食无忧,可我怎能让我的孩儿受人白眼?再说,一旦我们母子回去,那便等同于人质,你在这边的发展必为掣肘。”
汝南公主的一席话听得李承训一身冷汗,他只想着令公主安全为上,却未料到公主回帝都会有如此后事。
“这,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本就没有反意,皇帝迟早会明白的。”李承训皱眉道。
“你呀,”汝南公主梨花带雨,脸上升起怜爱之色,“人心可畏,人言更可畏,你要建立草原帝国,必将难免对大唐构成威胁,父皇信你,其他人未必信你,特别是长孙一族。”
公主口中的长孙氏一族非是指得长孙皇后,而是说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为保李世民登基,帮助其杀兄弑弟,其后为了扶植长孙皇后的亲生儿子继位,更是没少说其他皇子的坏话,而无论是对于李承训这前废太子的儿子,还是汝南公主这前朝余孽,都是长孙无忌重点防范的对象。
李承训听得点了点头,“那到是,我是建成太子唯一的余脉,他必不会放过我,不,是参加玄武门之变的所有人都不放过我。”
“不仅如此,”汝南公主补充道:“父皇也未必信你,他本来也已对你信任有佳,可你却骗了他,逃出了皇宫,若再想取信于他,很难。”
“那我真的错了吗?”李承训望着汝南公主喃喃自语。
“不,”汝南公主斩钉截铁,“好男儿志在四方,与其荣华富贵困死一方,不如顶天立地,放手一搏。”
“公主,”李承训听得血脉奋张,紧紧抱住她,疼爱之情无以表达,“知我者,公主也!”
汝南公主忙推着他的身子道:“小心,肚子。”
李承训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老鼠,“呀”的一声,立时松开双臂,“我太开心了。”
这就是公主与其他人的特别之处,总能把问题看得比别人深彻,李承训每每遇到大事不决,便会求教于她。
“驸马,只要不是生死危机,我不愿离开,”汝南公主定定地望着他,眼中坚定而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