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李承训闻言自然便不再此事上纠缠,他知道贞观元年在幽州的那场变故,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史书载贞观元年正月十七日,罗艺因与太宗有隙,担心遭到报复,便假称奉密敕,麾兵入朝,途中趁势占据了豳州。太宗命令长孙无忌与尉迟敬德率兵讨伐罗艺。朝廷大军还没抵达,罗艺便被杨岌打败。罗艺便抛弃妻子儿女,带领数百名骑兵逃奔突厥,后来被左右杀死,首级送往京都。
这是史书中提到关于罗艺子女的只言片语,可以肯定的是罗艺是有子女的,只是正史中并未有其姓名和事迹的任何记载。网上所谓的“史籍记载,罗艺有子名成,事迹不详”之类的说法纯粹是好事者杜撰出来的,以讹传讹。
这历史观在他心中根深蒂固,因此当他听说罗成二字时,吃了一惊,不过他很快便镇定下来,细想这人十年来隐姓埋名,始终以面具示人,便不难发现其游离于历史与野史之间的奥秘了。
天下之事,捕风捉影多矣,因此罗成其人,或许有,或许没有,至少是有些个端倪,因此后世才会有小说提及。而从另一个角度讲,由于罗成始终隐居塞外,以白将军之名行侠仗义,自然在朝堂上的皇帝和史官并不知道这个草莽英雄便是罗家罪臣之后。
所以说,作为野史,作为小说,我们不妨信其有,何乐而不为呢?
李承训与罗成二人已然彻底敞开心扉,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知不觉时间匆匆而过,已经畅谈了一个时辰。古时的一个时辰可是现代的两个小时,要不是他们都身上有伤,怕是还要谈下去。
从罗成的房间里出来,李承训兴高采烈,信心满满,他的退敌之策经过了罗成的润色,更趋完美,如不出意外,他将书写以二百人战退数万大军的辉煌战史,不过这可能吗?贾维不是木头,也会临机应变。
窦红娘此时已回到这里,正和阿大说着闲话,见李承训红光满面,哈哈大笑地走出房门,虽然步履维艰,一摇三晃,但至少说明其心情很好,看来定是破敌有策了。
她忙上前扶住李承训,又交代阿大细心照看白将军,这才拉扯着他出了这个别院,谁知他们刚踏出门口,便撞到了一人。
“大哥,这小子还活着吧!”一位白色短打容行飘逸的男子开口说道。
“这小子那么狡猾,能死才怪!”一位青衫女子,发髻高挽,声音中正浑圆,她随后趋步赶到。
“我看他这次纵然没死,也褪了层皮,看他这一身粽子皮!”一个身材不高,却全身结实健壮的男人接话道,他手臂特别的粗大,微微泛着红色。
还有一人也已走到李承训面前,却是并未开口,这人满头金发,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特别之处是肩头一只小巧金鹰,啾啾鸣叫。
这四人正是皇门四鹰,说话的分别是,傲天鹰保哲,出塞鹰曲新娣,铁手鹰李鲁胜,和金鳞鹰林有全。
李承训呵呵一笑,他看看自己一身被绑的布条,虽然无忧充分考虑了天气炎热而采取了宽松的绑缚方法,但远远望去,还是显得臃肿,对于出塞的粽子一说,颇有同感,
“李无名见过四位哥哥!”见到这四人,可谓是他乡遇故知,李承训从心底里往外的感到高兴,甚至都有些眉飞色舞了,忙推脱红娘的帮扶,躬身行礼。
“行了,我们可受不起!”傲天鹰保哲上前一把扶住他。
“让四位哥哥久等了,无名正要找几位拜谢救命之恩,并有一件要事相求,非是四位不能得办!”李承训真是不外道,开口即如正题,这也怪不得他猴急,非常时刻,没时间绕弯弯。
四鹰闻言一愣,相互对望了一眼,心道这小子倒比皇帝还不客气!就算是李世民召见他们,也都是要寒暄一阵,再吩咐他们办事。不过四人倒未往心里去,也并未见怪。
“呵!你小子倒不知道客气?”铁手鹰李鲁胜略带调侃地怪笑着道:“我们可是奉皇命来拘捕你的!”
“鹰二哥,你们一句话,小弟就跟你们回去,纵然让皇帝处死,也让你们好交差,”李承训话锋一转,又道:“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害了你们?”
“你什么意思?”出塞鹰曲新娣不解。
“我是虬髯客大哥的四弟,你们是他的徒弟,我便是你们四师伯,那时江湖传言四鹰为求荣华富贵,把自己的师伯交予朝廷,你们的名声可就毁了!”
李承训嘴角带笑,望着四鹰脸色涨红的样子,心中暗暗好笑,他算准了四鹰是不会为难他的,否则便不会送他回大青山,而会直接送去幽州救治,相信贾维也得给他们面子。
“好你个油嘴滑舌的小子!”曲新娣知他在强词夺理,倒也不让他,“我们是奉皇命行事,皇命难违,江湖人士也可以理解的。”
“好了,咱们出去再说。”金鳞鹰话,还是相当有权威的。
窦红娘扶着李承训跟随四鹰出了院子,阿大这才掩上院门,回到屋内,先给罗成倒了杯水,再来到他的床边。
“是皇门四鹰吗?”罗成依然半躺着,接过水杯,喝水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