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刻,李承训满头黑发尽落,活脱脱一个俊美的壮和尚,他手摸着光头,想到无忧若是见他这般,一定会以为他出家当了和尚,还不得哭鼻子?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
两人刚刚收拾停当,便听到门外喊声由远及近而来,“方丈大师,方丈大师,不好了,不好了!”
“过一会儿,你自去,”智俨方丈把手中的念珠递给李承训,“秦王寨的白将军,见到此佛珠,必会帮你!”
说完,智俨方丈出了房门,又回身把门重新关好。
李承训凑到门口,隐约听到那小沙弥说什么一个女人和一个丑和尚,心道“不好,一定是贾夫人和药色和尚已经到了至相寺了。”
他透过门缝,见门外无人,忙回身换过僧袍,这才低着头悄然出来,向药师房走去,可他走了一路,竟未发现一个僧人,心中奇怪,可也无暇细想,毕竟贾夫人已身在寺中,他必须要抓紧时间把宋管家转移到安全地带。
来到药师房,李承训见宋管家还未苏醒,也顾不得智俨禅师说过不要移动他的嘱托,一把将他扛在肩上,“挺住!老宋!留下你,肯定得死,带你走,或许能生,”
秘道就在至相寺最北段的文殊祖殿内,因此并不难找到,李承训找到开启密道入口的石碑,轻轻搬动旁边的机括,那石碑底下竟闪出一道暗门。
他先进去暗门内查探一番,见里面虽不宽敞,却也足够两人并行,这才出来又把宋管家顺了进去。
另一面,智俨方丈跟随小沙弥匆忙来到中台的大雄宝殿,见殿内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个和尚,都捂着脑袋在地上不停的惨叫打滚,而智聪和尚等十来个未被伤害的和尚正都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大雄宝殿在下院与上院之间的中台区域,是和尚们念经议事的主要场所,很明显,贾夫人便选择全寺僧人都在此地念经的时候,动手了。
“两位施主,你们在干什么?”智俨方丈大声呵斥道。
“师,师兄,两位施主是来要人的!”智聪和尚见方丈出来,忙挺身出声搭话,却是不敢移动半步。
“你们是什么人?”智俨方丈纵是得道高僧,待见到地下因疼痛而翻滚的数十名弟子,也是无名怒火高涨,“你们都做了什么?”
药色和尚嘿嘿笑道:“这位师弟,我们有个叫李无名的仇家,有人看到他来了至相寺,只要方丈交出此人,我立刻给诸位弟子解药。如若不交,那可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他比智俨禅师年岁稍长,因而大言不惭地道。
“李无名?寺中没有此人!”智俨方丈这也不算是诓骗他,现在怕是李承训已从密道到了秦王寨,寺中当然不会再有此人了。
“老和尚,不交是不是?不交,信不信我把你至相寺移为平地?”贾夫人又笑了,她自付铲除掉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和尚,轻而易举,甚至都不用他动亲自手。她心中有数,这数十个中毒的和尚,绝对撑不到两个时辰,便会仍不住痛苦而撞墙自杀。
“真的没有,不信,你们可以搜上一搜!”智俨方丈满脸的慈悲,渴望对方良心发现。
其实,贾夫人已猜测李承训不可能才出虎穴,又来自投罗网,怕是早已逃之夭夭了。她之所以过来闹事,不过是为了给除掉智俨创造机会,见说,正中下怀,“既然他被你藏了起来,我们搜也是无用,那就得罪了!”
“师兄!”智聪和尚不知哪来的力气,跑到智俨的身边,“徒弟们受不住了,您,您就招了吧!”
智俨方丈双眼一瞪,“他已不在寺中,你又不是不知道,让老衲如何能找到他?”
“师兄,您看看吧!”智聪和尚眼泪纵横,一手拉着方丈的衣袖,一手指着地上翻滚的寺僧,焦急地喊道。
智俨方丈见已有数个弟子已疼得阵阵痉挛,而后便一动不动,心中似在滴血,他大呼一声佛号,一脸悲愤决然地道:“罢,罢,罢,我把李无名交出来,你快给他们解药!”
他实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寺内的弟子们受苦,若单是受些苦,老方丈倒并不担心,他就是怕疼得久了,弟子们的脑子给疼坏了!
这一句话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尤其是贾夫人,她一愣神,随即笑着问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方丈大师,不会是说笑吧!”
“说笑甚!”智俨急道:“出家人说谎要下拔舌地狱的!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