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到哪里去呢?”左芹自己问自己,但是没法回答。
她走啊走,赶啊赶,脚走疼了,腿走肿了,来到大牛盖房的众多人面前,终于看到了侄子秦忠良,跪在地上说:“我的兄弟和侄儿,我求你们了,跃进回来了,请你们帮忙,多说好话,让他成个家……”
“起来!起来!有什么话直接说,跪倒给我们磕头,折我们的寿命啊!”秦忠良等几个晚辈拉起婶子左芹说,“这个事,不是我们能够帮上忙的,跃进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还是让他自己定夺之后再说吧。”
“吃饭还是家常饭,穿衣还是粗布衣。浪荡的女人靠不住,疼夫还是结发妻。”左芹站起身说,“我和儿子说过了,最好还是把他结发的妻子杨红梅给娶过来最合适。以后不仅会对他好,也会孝敬我。请你们都想想办法,帮帮忙,把杨红梅这个好儿媳给娶过来。”
左芹说过,在场的人不敢相信她说的完全都是真话,秦忠良对左芹说:“婶子,你先回去,一家人在一块商议一下,统一统一意见再说,特别是要听听跃进的意见,看看他是个什么态度,如果不嫌弃杨红梅精神已经失常,快变成植物人了,我去和她的家人说说,争取让他们结成夫妻,毕竟他们以前还有过一段相亲相爱的时间。”
见秦忠良答应撮合帮忙,左芹满心高兴地说:“我替儿子先谢谢好心的忠良和大家,等过几天你们把大牛的房子给盖好了,忠良你一定要到杨家去和姓杨的说开,原谅跃进这个混小子,把红梅弄回来,让他们结婚,到时候,我请客!”
听左芹说得这么容易,秦忠良说:“婶子,我只是答应你到杨家去说说,争取达到你的目的,可是,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向你保证就能成?真这么容易的话,我认为你老人家、老长辈亲自带着儿子去说说,或许杨红梅的父母就同意让他们的女儿跟你们回来了,这样更省劲,咱何必近路不走走远路呢?”
“秦忠良个大笨蛋,这样的水平能当队长领导我们这些人吗?连个舍近求远的词都不会说。”大棱站在跳板上,手里摸着砖,嘴里说,“没有一点当官的气派和威风!你看人家一些队长那个官相,昂头挺胸的多神气,对下属就是要让你服从,让你怕;只是对上司好一点,卑躬屈膝、点头哈腰的。”
大棱话音刚落,欢庆接过来说:“大棱,忠良哥没有官相不错,你说的是哪庄的队长是那两幅截然不同的面孔和嘴脸?”
“为了不侵害他人的名誉权和肖像权,我有权保密,无可奉告!”大棱对欢庆说,“有你这样追根求源,打破沙缸问到底的吗?”
左芹清楚他们这些人话里的意思和指向,装作没听见,接着忠良的话说:“我是说你先去说说,以后的事情可能容易点。以前跃进对她的伤害太重了,想一趟两趟就说和也不可能,只要你该出的力出了,成不成的,我也不怪你。”
“婶子回去跟跃进说,找媳妇还是找个高高大大的,像赵红玉那样的,别找像杨红梅这样矮十多公分、精神失常、植物人似的女人。”大宝说,“真的让她进了你的门,你们一家人端屎端尿伺候她不说,万一疯到不顾羞耻,不穿衣服地满庄跑,我们这些兄弟爷们就没法出门了,只有闭门插闩在家里坐睡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