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澈低下头,看着那个标准的整齐又漂亮的领带结,心头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当初教她的时候,就想着要这样一辈子由她打领带,那意思不知道小丫头明白不——他想就那么被她牢牢系着,一辈子……
“好,那,叔叔走了。”
韩澈迅速的转身举步往外走,强烈的哽咽感堵在喉头,堵住了周身的神经细胞似的,全都麻木了。
脚步声“噔噔”的往门外延伸,真真看着韩澈高大挺拔的背影,产生了种错觉,似乎他就要这样离开,永远不再回来。
“叔叔!”
不受控制的,真真再次呼喊出声。
“嗯?”
韩澈站在玄关处,清晨的光束笼罩在他身上,他整个人都陷在金色的光圈里,明明就在咫尺之外的距离,真真却觉得两人隔得那么远、那么远。
“什么事?”
他嘴角的笑永远是淡淡的,看不出悲喜,但那一刻,真真觉得他是那么悲伤。
“没事……只是想告诉你,叔叔,你真帅,你是我见过最英俊的男人!还有,你今天选的这套西服,很适合你,非常非常的衬你!”
真真扯开大大的笑容,不想让他看出一点破绽。
“呵呵……我知道,这话你早就说过了。那……我走了。”韩澈浅笑着转过身去,薄唇嗫嚅着。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问出口,她说他是她见过最英俊的男人,他很想问一问她,如果他不是她的叔叔,她会不会选自己?
天知道,他有多想知道这个答案。
可他还是忍住了,真的这么问的话,会吓着她吧?现在的真真,比以往还要单纯,问她这种惊世骇俗的问题,岂不是就在吓她?
“嗯。”
真真点点头,看着韩澈走出玄关,小四在他面前为打开铁门。
铁门关上时,带动着门上的铜质风铃发出叮呤当啷的响声,悠远寂静,仿佛从遥远的记忆深处传来。
真真往前追了两步,蓦地停住了,看着那辆银色劳斯莱斯从庭院里扬长而过,蓄积在眼眶里的泪水轰然滑下,蜿蜒成道道痕迹。
“韩澈,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好。”
嘴里含糊不清说着,听到餐厅里阵阵脚步声,真真慌忙擦干了眼泪,突突的跑上二楼,把自己关进房间里,反锁上房门,人没站稳,沿着门板跌落在地上。
那天下午,小四按照韩澈所说的时间来接真真去了天墨。
韩澈给真真准备的嫁妆,是让真真瞠目的丰厚。那一排的文件,包含各种股权转让证明,十几处房产的产权证明,以及天墨名下多处实业也都归到了她的名下。
面对着这些,真真脑子有些发懵。这些都给了她?
很多年前,韩澈曾问过她:“真真,你知道我是谁的吗?”
当时,她说:“我的。”
然后,韩澈说:“……所以,我的东西都是你的。”
真真遏止不住想要流泪,为了自己的怯懦而流泪!
她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这个男人为了她做到这一步?她幼稚、自私、倔强,除了年轻,在韩澈面前,还有什么是优势?
就连最后这一点,也都会随着年岁的久远而变得没有说服力。
在爱情面前,她输给了韩澈,她没有他的胆量,说好了要爱,就一直义无反顾的爱下去,她就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胆小怕事的逃兵!
——韩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