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被庄培元抓着后掠一丈,避至墙角,只听又是几声嘭咚的巨响,又有门窗和桌椅应声碎裂,如此强悍的力道,似人又非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哪里来的鬼怪孽畜,胆敢来冲撞寒王府!可是老夫没管得,你们就开始肆无忌惮了?两生相安最好,若要再如此放肆无礼,休怪老夫对你们不客气!还不快滚——!”庄培元大声喝斥着,沉稳镇定之中又颇具威严,像是认识对方。
可云卿还是觉得很奇怪,她根本不信什么鬼神之说!
砰!砰!砰!
这阵狂躁的响声没有停止,反而冲他二人卷来,整间屋子似乎都有种要被掀翻的感觉,屋瓦簌簌抖落,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摔在地面上,震得脚下也在颤抖。
云卿感觉到危险逼来,她本能的要出毒掌,但掌风未出,庄培元已先拽住她一掠又到了屋子的另外一边,与其说是拉她避开危险,不如说是他有意的阻拦她。
不过云卿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而这时候,那阵突然窜进来的‘狂风骤雨’,一下又消失了,如果不是她掌心还捏了一点汗,她要怀疑刚才是否只是一场错觉。
“好了,没事了。夫人不必担心。就像老夫说的,不予理会自然相安无事,今晚的这件事,夫人就把它抛诸脑后忘了便是。今后没其他事情,夫人还是不要离开住处,到处乱闯的好。”庄培元语带警告地说道,话语中漏洞百出。
云卿深知这其中必有隐情,但庄培元是绝对不会告诉她实情,于是只点了个头:“多谢庄伯出手相救。”
“老夫送夫人回房。”庄培元不再多说,将云卿送回了涟漪馆。
之后,庄培元潜于夜色中,又速速回到了这里,走进一片狼藉的屋子,点燃被熄灭的灯火,那昏暗的角落里,闪烁着一双妖异冰寒的紫瞳!好似有猛兽蛰伏在那暗处,随时预备扑上来将一切撕裂!
庄培元毫无半点畏惧之色,反倒隐隐滑过一道痛心悲悯的眼光,捧着油灯,慢慢靠近,“王爷?”
“把灯熄了!”一道冷魅之声,透着彻骨的阴寒。
庄培元立即把灯灭了,语气沉重,“病情发作得越来越快了,早晚会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你若不杀她,后果会是如何,王爷心中应该晓得。”
漆黑的房间里,透不见一点夜光,所有的灯火都灭了,只听见暗处里铁链发出窸窣的声响,“本王做任何决定,都担当得起这后果!还要我把话再说一次?”
语气,冷得无一丝温度!
庄培元痛心疾首,却又莫可奈何,“王爷放心,不得王爷的准许,老奴不会再擅自杀她。只是有件事老奴还是想说一声,照病情的发展,总有一日,这玄寒锁链也未必锁得住你。离儿,你早晚会因狂性大发而忍不住亲手取她性命。难道你有办法能阻止?既然早晚会有那么一天……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等到你们彼此感情深陷的那一日,那会让你比现在,更痛百倍……。”
庄培元说完,便掏出那只装了云卿血液的小玉瓶放在地上,转身慢慢走出了屋子。只余下长长一声哀叹。
黑暗中,那双魅紫墨瞳泛起浓浓的寒芒,寒芒下是一点难察的情溺之色……
何须再等,他已然深陷。
他只庆幸她目盲,看不见他这般丑陋诡异的一面。
涟漪馆。
“小姐,这深更半夜的你到哪去了,怎么是大总管送你回来?刚才王府里传来好可怕的声音,小姐你可听见了?”方才那凄厉的叫声,惊扰了王府里所有新住进来的人。显贞和翎风翻身下榻,立即就往云卿的睡房里冲,却不见人影,两人焦急不已,刚要寻找,就见庄培元带着云卿回来。
“丽妈妈不是说了吗,王府时常会有些古怪的声音,你睡你的,不予理会就是了。”云卿嘴上这么安抚显贞,自个心里却始终存着狐疑。
“寒王府果然奇怪。”说归说,可这让人怎么睡得着?显贞将信将疑,甚至不愿回想刚才的喊声,那种撕心裂肺、凄厉惊异的叫声除了让人惊悚之外,甚至还会让人产生出一股浓浓的揪心、痛绝之意。
显贞感觉到一阵阵的毛骨悚然。到底是什么冤魂怨鬼呢?
一时间,众人都不好了。
那顾夕儿主仆吓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就连冯荫湘和听了都为之心寒。
只有上官明珠反倒镇静,“害怕什么,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了。庄叔说了,这些声音不会有危险,习惯了就没事了。”
如冰还是觉得慎得慌,“说是这么说,可是这也太诡异了,难道郡主不觉得这事情有些离奇吗?”
“我娘乃大厥王族的人,从小便对我说,大厥人民赖以生存的草原和大漠上,也生存着许许多多离奇野兽。王府位处日月双湖,或许这声音,只是湖中某种怪鱼罢了。它还能游上来吃了你不成?”上官明珠向来胆大,许是信任凤千离,所以不觉得寒王府有什么可怕的。
如霜足够冷静,可刚才也让她惊了一惊。